郑盈几步追了上去,陈荣担心她路上不适,便令人抬着轿撵跟在身后,他自己跟在郑盈身边。
“老师”
她又喊了一声
这个声音太轻快,脚步哒哒哒地,除了郑盈不会有别人。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这个女孩儿便已经站在了他身侧。
“公主去见陛下?”
他不似她父亲那般走路大开大合,而是不动声色地快,衣角摆动的幅度都极小,郑盈小跑在他身后,跟的艰难,小声说了句:“您慢些”
他顿住,停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跟在身后的既不是陈理也不是卫尧,而是一个走的不快的女孩儿。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郑盈慢慢地能跟上了,她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人,嫩白的指尖揪着裙子,有一点点紧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也许是他身上不动声色的威严,又或许是他比自己高出太多而隐隐产生的压迫感,都让她有些许不自在。
两个人差不多有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陈荣低着头跟在郑盈身侧。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徐延微微低头,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头发发饰简单,只有那两朵蓝色的绒花直直地撞入了他眼底。
他默了片刻,一时竟不知该与这样呢年纪的女孩儿说些什么。
郑盈也不说话,她半垂着头走着,紧张的要死,饶是如此,她都没想明白方才为何如此有勇气,直直地追了上来。
很快,他们到了泰安楼。
郑盈看见了梁芙悦,松了口气,跑过去攥住她的手,两个女孩儿高兴地说起话来。
徐延看着身侧空了的身影,笑了笑,随即也走进去。
……
宫里有万千荣耀辉煌,可也有蝼蚁爬行的暗处。
一间被封的死死的房间内,走进来一个美丽雍容的女人,而她脚下跪着的,则是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宫人。
“娘娘,问不出来。”一位女官走至女人身前,弓着腰,恭敬地说话道。
黑暗里,一张干净铺了火红狐狸皮的椅子的被端了进来,四周的人莫不禁声,看着地上被血肉模糊的女子,谁不抽气,谁不害怕。
“原来是个骨头硬的”女人伸出手,火红的丹寇的竟有种惊心的美。
地上躺着的女子,身上的宫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俱被鲜血染红。她的眼睛睁不开,身子轻轻颤抖着,却是怎么都不开口。
女人不耐烦了,蹲下身去,两指捻着地上之人的下巴,语气温柔:“能查到我头上来,也是你的本事。”
她又道:“既然不说,那便留着去与阎王爷说罢。”
宫里从来不缺骨头硬的人
女人哼了一声,转身出去,那女官手里攥了一条白绫,留在了房间里,许是那女子挣扎太过,东西扫了一地,噼里啪啦响着。
不过一会儿,里头便没了生息。
女官走了出来,说道:“弄干净了”
女人抬头,看着空中飞过的鸟儿,手在虚空中抚了抚,说道:“那几个人,想办法都送出去,别留在宫里。把一些该清理的人都清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她吩咐着,美丽动人的面皮下藏着一颗狠厉的心。
“还有,派人去告诉父亲,查清楚,到底是谁,把手伸进了宫里。”
又一群飞鸟从空中掠过,女人心情顿时烦闷了不少,快步离开了。
……
这一日上课,郑盈总出神,她偶尔会看向窗外,偶尔会盯着堂上讲课的老师,看起来极为无聊。
她看过后面的故事,也就不那么好奇了,还能把徐延要讲的情节很快地接下去。她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等下学,或者偷偷看看老师的神色,判断自己是否要认真一点,还是能继续偷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