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谈完事情后，姬尧径直离开了。

赵琼问：“姬尧是姬征的人？”

如果他不是姬征派系的人，元璟怎么可能会有与他相交的机会？可如果姬尧就是姬征的人，元璟又怎会说他们两个是挚交？

“算是罢。”元璟点到为止，“姬尧是奉姬征之命前往北地的，他会前去北边的福临城与运送粮草的军队会合，指挥他们押送粮草前往北地城池，然后就驻守在那里了。”

赵琼皱起眉，“他可是皇亲国戚……”

“安丰王封地被姬征收回，其子被姬征留在宿阳，由严太妃代为教养了一段时间，姬征对姬尧还算信任。朝中无武官，而姬尧武艺超群，喜爱钻研兵书，姬征只能委派姬尧押送粮草。”元璟淡淡道，“北地有打仗经验的武官不足十人，其中有一半儿都是五六十岁连马都骑不动的老头。姬征走投无路，只能用姬尧。”

“啧，真寒酸。”赵琼摇摇头。

元璟道：“姬征已经在考虑要将几个会打仗的人从南方战场调回北地了。这些年除科举之外，姬征也格外重视武举，他确实找到了几个有才干的人，可这些人没什么经验，姬征也不能赶鸭子上架让他们立刻就去边关打仗。”

“朝廷现在有多少兵可用？”赵琼问。

“约莫有七八十万罢……三十万在北地，其余都在南方。”元璟答道。

赵琼道：“当年的饥荒和鼠疫还是让燕伤了不少元气啊，人死得太多了，连兵都没处征。姬穆又有多少兵可用？”

“我不在前线，大理寺也不管这方面的事，我无从知晓南方叛军人数。”元璟思考片刻，“顶多二三十万罢……那边人本来就少，但军队作战十分勇猛，势头难挡。”

“姬征宁愿用年轻的姬尧，也不愿意用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藩王？”赵琼道。

“那些人不好拿捏，而且小心思多，姬征怕他们心生异心……他这些年可是除了不少人，收回了许多藩地。”元璟若有所思。

赵琼突然问：“老安丰王是怎么死的？”

“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死的。”元璟道。

“那你和姬尧……”

“说来话长。”元璟本不欲解释，可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提了一句，“我助他除掉了他的嫡兄，他帮我除掉了我的死敌……还有旁的一些事，我不方便多说。”

“原来如此。”赵琼若有所思，不再多问了。

待赵琼回屋，褚时勉问：“那个姓姬的看上去怎样？”

“勉强可以一信，至于旁的，还需要多观察观察。姬尧身份特殊，跟在他身边的时候需要多长个心眼。”赵琼道，“我们先收拾物什，七日后姬尧就要走了。”

元璟与姬尧是刎颈之交，赵琼却与姬尧没有半点交情，他姓姬，这足够赵琼对他心生警惕了。

二月初，天气渐渐回暖，积雪总算没那么厚了，房檐上冰挂融化，滴滴嗒嗒地向下淌水。

终于到了启程的时候。

临行的前一天，元璟从大理寺赶回府邸，为赵琼等人斟上一杯送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