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的心情十分复杂。

从理智上来说，她很清楚，陆凡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立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家是一个不可得罪的家族，无论是谁想要打陆家的主意，都要面临生命危险。

但是从情感上来说，刘芸又不太忍心看到自己的亲奶奶被杀。

虽然刘老太太心中对她基本上没什么亲情，但是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完全割舍掉亲情呢？

如果真的能够完全忘情，刘芸也不会留在陆家这些年。

重情本来就是她最大的特点。

可是，她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完全只在乎情感的人。

她很清楚，刘家坑了她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无非就是家人们占出云药业一点便宜。

刘芸可以不在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这一次，刘家不再是小打小闹，他们竟然试图直接毁掉整个出云药业，毁掉刘芸这些年来的全部努力。

她如何还能继续忍耐。

和刘家断绝关系！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

所以，既然要断绝关系了，那么这个老太太的死活跟自己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管她干什么！刘芸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扭过头去，不看刘老太太。

她用这种方式告诉陆凡，他可以任意处置刘家和刘老太太。

她也用这种方式来避免让自己再次心软。

刘芸的态度别人当然看得一清二楚。

刘老太太的心顿时就是一凉。

原本，她之所以敢这么无底线地坑陆家，一大底气就是刘芸。

她相信，刘芸是一个看重亲情的孩子。

她觉得，无论她怎么做，刘芸应该都可以原谅她，至少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但是现在，刘老太太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刘芸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乖巧听话委曲求全的小孙女了。

这个小孙女现在已经成长成了女强人。

或许她还不够好，但是一些关键的决断，她不会再有什么错误。

“小芸，小芸，你说句话啊，我是你的亲奶奶，你不能不管我！”

刘老太太心下着慌，连忙喊了出来。

既然孙女选择不看她，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柔软的一部分的。

刘老太太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声音来打动孙女。

然而她的想法并没有能够成功。

刘芸转过头的行为看起来似乎是很软弱，但是实际上她比别人想象得都要更加坚强。

即使是耳中听到奶奶凄惨的哭喊，她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想想前几天，刘老太太逼迫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如此亲昵地称呼过她，也完全没有把她当孙女来看过。

怎么现在知道她是孙女了？

刘芸干脆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刘老太太。

她虽然转过了头，但是她眼神中的冰冷让所有人都看了出来，她是绝对不可能为刘老太太说话的。

“小芸，你难道能够亲眼看着我被逼死吗？

我可是你亲奶奶，你小的时候，我天天抱着你……”刘老太太还不甘心。

毕竟布鲁赫家族已经死了两个人，她很清楚，这个陆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