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褚兰不禁暗暗想道,像公良谦那种离经叛道的人,倒是很适合来一段惊天动地的禁忌之恋呢。折腾吧,造作吧。
“由他。”司空白捋须而笑,“到时他别后悔就好,回头想娶褚兰,我还不答应。”
太后叹着气,笑起来:“没缘份也不全是坏事。公良家的男人寿短……褚师妹若嫁给他,将来还得像我一样。”
褚兰很克制地看了看太后一身黑白装束。
先帝薨逝,太后老得厉害,眼睛里也没了光彩。
褚兰幅度很小地抿了下唇。
心里忽然就很不好受。
她想,公良谦那人,本就不讨喜,还短命,人家火辣明媚的姑娘会愿意跟他在一起么?
脑海中浮起公良谦的模样。
褚兰心中立刻有了答案——会的,毕竟他虽然这不好那不好,可皮相却是顶好的。
只是等他没了之后,那个活泼的姑娘得多寂寞啊。
念头转到此处,她暗暗摇了下头,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罢,罢,罢。
他如何、他将来妻子如何,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湖风徐徐送来荷香。
司空白与太后聊起人文地理,褚兰端坐一旁,在这两个人齐齐望向她时,很克制很礼貌地接上一两句话。
“我是真喜欢阿兰,这么斯文淑雅的孩子,学问又好,奈何阿谦不争气。”太后叹息连连。
褚兰笑得含蓄:“师姐谬赞。”
“不管怎么说,老师难得回京陵一趟,还是得让阿谦过来见一见。方才我便让人去逮他,也不知几时才来。”太后揉着额头。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清瘦身影自白玉桥那一端匆匆行来。
他双袖带风,步伐迈得六亲不认,颇有一股子“早死早投胎”的决绝意味。
甫一踏入亭中,这人便仰着头,大义凛然道:“阿娘、大儒,您二位就别白费心机了,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什么一门三君后,不可能,断我这儿啦!我,心有所属,这辈子都会为我喜欢的姑娘守身如玉。什么君后人选,休想让我看上一眼。”
太后气得额角突突跳:“你!”
褚兰起身行礼,仪态毫无瑕疵:“见过帝君。”
“免礼。”公良谦挥挥手,果真一眼也不看她,只对太后道,“您可是亲口说了,就见一面,见过了,告辞!”
见他转身要走,太后气得朝他身上扔了个茶杯:“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孽障!”
只见这人后背长眼,半跳着旋身,稳稳将茶杯接到手里,见杯中有茶,居然笑吟吟一饮而尽:“哦,茶也喝了,礼数已尽。那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