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拉车的马……不对!应该说是妖兽。
前方拉车的妖兽长的像马一样,通体洁白,但尾巴是黑色的,头顶额头处还长着一根独角,听海棠师叔说,这妖兽以虎豹为食,也不知是真是假。
收回思绪,何为道将帘子放下。
马车继续前行,朝着平安州飞快驶去。
……
扶风郡,这里是整个平安州的经济命脉所在,只因扶风郡地处几处盈水支流的交汇处,每天有无数的粮食、丝绸、棉花、瓷器、煤炭、木料还有数不尽的客货西去,共同供养着平安州的亿兆黎民百姓。
这日,扶风郡城长兴坊的一家小酒馆内,来了一位方士,来者身着青衫,头戴斗笠,手里拿着把幢幡。
店内的酒客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一点都不稀奇,扶风郡地处要冲,每天都有无数三教九流想来此处混口饭吃。
便说这方士,方士之流,常出没在人烟稠密处,或推演天机算吉凶祸福,或施以符水救人治病。
运气差些,便在事主家,混个粗茶淡饭,运气好些,或可得入富贵之家,引为座上之宾。
青衫方士进入酒家,寻一靠窗角落坐下,滴答的雨水不停的从来人的斗笠上滴落,不多时便在脚下积成一滩。
小二哥碎步上前,一把将肩头的抹布丢在桌上,一边擦着擦无可擦的桌子,一边笑问来者。
“客官可需要点什么?”小二哥笑的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二人认识。
“一碟花生,一壶好酒,另外……我好像闻到了炙肉的味道?”青衫方士取下斗笠,随意的拄在桌角,接着拿起桌上的筷桶,努力的想翻找出一对长短相差不多的筷子。
“客官您这鼻子还真灵,咱家这炙猪肉可是一绝,昨个儿刚从乡下收上来的黑猪,两三岁的牙口,只取腹下肋条,用足了盐巴腌制……”
青衫修士一摆手,打断了小二哥的喋喋不休:“莫要多嘴,且烤上两斤尝尝。”
“得嘞!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就好。”小二哥转身离开,口中还不忘高声唱着菜名。
“盐焗花生一碟!”
“酒一壶!”
“灶炙猪肉两斤!”
……
正无聊间,见一酒客摇摇晃晃起身,直接朝着门外行去,小二连忙上去阻拦。
“客官,您的酒钱……?”小二哥说话有些迟疑。
“急个屁!老子还能差了这几个子儿!等着日后一并结就是!”醉汉说着,直接一把推开小二哥,顶着雨幕摇摇晃晃的出了门远去。
小二哥还待要上前阻拦,却见此时一肥头大耳的胖掌柜从楼上下来,见了此景,便直接开口叫停小二哥。
“无妨,想必也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都是相识的,待得明日叫人上门讨要便是。”胖掌柜说着,顺手整理了一下小二哥褶皱的衣服。
看着唯唯诺诺的小二哥去了后厨,青衣方士不禁眯了眯眼,心里兀自盘算着什么。
转头又细细打量胖掌柜一阵,直到小二哥开始上菜,青衫方士这才作罢。
酒菜上齐,青衣方士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尽。
虽说比起不得无极宗登仙台上的劈震春,但取去岁青梅酿成酒,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放下酒杯,青衫方士又提起竹筷夹起一片炙肉,看得出这家店的厨子很会选材,五花三层的肉片被铁板烫的金黄酥脆、汁水四溢,放入口中咀嚼,让人不由的眯起双眼,细细品尝。
正享受间,忽闻有邻桌闲聊声入耳。
“听说没!秦王府出事了!”
“可不是!听说是老王爷失踪了!”
“这都多久前的消息了,如今都已经失踪一月有余了”
“说是给妖物捉了去?”
背对青衫方士的汉子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哪路大仙出手,将那杀千刀的拿了去!”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赶忙站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可莫要多嘴,被人听了去,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那背对青衫方士的汉子也自觉失言,连忙悻悻的闭了嘴。
过了片刻,那汉子又有些憋不住了。
“听说明日王府世子要招方士进府捉妖?”
“捉的什么妖,不过是做些猫哭耗子的把戏给人看。”
两人又是一阵唏嘘。
……
青衣方士一口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重重将酒杯磕在桌子上:“小二!结账!”
小二哥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身子放的低低的:“客官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