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处,何为道用阵盘打开木门直接走入,这是一栋建在山腰处的独栋四层小楼。楼内布置不算奢华,但胜在清净。
何为道从神木戒中放出小兽。
胐胐甫一出现,便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环境,何为道任其在小楼内乱窜,自己则沿木梯上到楼顶,深吸一口浓郁的灵气,良久方才缓缓吐出。
距离大比还有半月,看来需要闭关一阵了,何为道心里暗道。
下楼来到四层的闭关室,何为道盘膝于石床之上,拿出师傅给的心法,神识缓缓探入。
当先出现在脑海中的景象,便是《乙木流年心经》六字。
复再探查,心法概要便浮现出来。
“善通人和,斯不善己。”
“长短相较,高下相倾。”
“音声相合,前后相随。”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
将玉简放到一边,何为道双手结印,一呼一吸遵循心法所述,片刻后便已入定。
绛宫气海缓缓转动,三十二节脊柱,劈劈啪啪一阵发响,一股青色的真气慢慢从第一节凝结而出,慢慢流向第二节,再到第三节,一节一节而下,直至尾尻,而后转入绛宫气海,围绕道基常青树缓缓转动,真气一刻不停运转,渐渐流经全身八百三十个穴位,最后回到第一节脊柱,周而复始,反复祭炼。
不知不觉时间过的飞快,待到第一节脊柱祭炼完成,时间已过去七天,何为道睁开眼,眼中青光流转,片刻后方才收敛。
下得床来,浑身一阵噼啪乱响,何为道动了动脖子,忽然一顿。
神木戒一闪,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出现在手中。
抬手看去,一张消瘦、懒散的面庞一如既往,不同的是满头黑发已成银丝,左右侧头又端详了片刻,不由哑然失笑,收起镜子,何为道将枕骨一下头发自然放下,剩下的则在头顶梳起一个整齐的道髻,又从戒指中拿出一件银质法冠箍住,最后用玉簪固定。
再次拿出镜子端详片刻,这才满意收回,想了想,又到房内的衣橱中取出一件白底金边道袍换上。
见没有一处不妥,何为道这才信步来到一楼。
一声呼哨后,等了片刻,小兽突然从楼梯口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何为道肩头。
……
“便是如此,劳烦师叔帮弟子看上一看,此兽到底是何等血脉?”
昆仑道场妖兽殿分殿侧殿内。
何为道端坐下首,上首坐着的则是七十五代无极弟子海棠,只不过资质差了些,修炼百余年不过只是反虚境界,若无大机缘,此生便到此为止了,虽说与师傅同辈,可怜现在也只能沦为三堂五殿中妖兽殿分殿的常驻长老。
海棠拢了拢耳边碎发,皱眉沉思:“那商人对此兽的描述,分明是四种妖兽,分别是胐胐、驺吾、邹虞、梼杌。”
“胐胐先不提,便说驺吾,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巴很长的动物,生性仁慈,连青草也不忍心践踏,不是自然死亡的生物不吃。”
说到此处,海棠脸上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
何为道好奇:“师叔……?”
海棠断言道:“你这只绝不可能是驺吾,因为…,因为驺吾由于习性,已经快饿绝种了。”
何为道愣了片刻,还真是一言难尽。
过了片刻海棠又道:“再说驺虞,大若虎,五彩毕具,尾长于身,乘之日行千里,你这只则全身浅棕色,几近发白,耳朵很尖,更近似猞狸,所以也不可能是邹虞。”
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海棠又道:“最后便是梼杌,梼杌位列四大凶兽,子嗣艰难,几百年只产一只,未成年前更是与母兽形影不离,按照师侄所说,那商人不过只是道基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干掉一只成年梼杌,所以说……”
海棠抬头看着何为道:“师侄这只,只是一只普通的胐。”
何为道好奇:“那它有什么特异之处?”
海棠沉默了片刻,有些尴尬道:“若解人忧愁算一个的话,那这便是它唯一的作用了。”
何为道张了张嘴,涩声道:“也就是说,弟子被骗了?”
“倒也也不算,三十枚灵石买一只胐胐,不亏的。”海棠笑道。
何为道顿时咬牙切齿,当下向海棠行了一礼,抄起胐,转身夺门而出。
小小的胐在何为道手里,左右张望,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背脊发凉,浑身毛发根根倒竖。
……
惊蛰,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对于何为道来说,惊蛰的到来绝不是个好消息,无他,唯喜冬尔。
叮叮咚咚的溪水声远远传来,闻之令人心下凝定。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投射在草地上,映照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这里是青鸣峰一处阁楼前的空地,小楼正对着的是一潭小溪,寻着水的上游看去,还会发现不时有碎冰被溪水冲下来,或被石头阻隔,或顺水流走。
何为道躺在一棵十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的一节树枝上,目光失神的看着树冠,宽大的树枝再躺五人也是绰绰有余,两只手交叉枕在脑后,胐胐此时也安静的趴在何为道胸口。
绝顶的资质意味着何为道可以用很短的时间达到别人十倍、百倍苦修达到的效果,省下的时间便用来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何为道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的高山,从山腰开始,往上是一片雪色,山顶处一棵巨大的桃花树开在上面,那是青鸣山的中心,亦是整个昆仑的权利中心。
自从师傅当上昆仑山主,青鸣峰的峰主位置便给了自己来坐,好在师傅把府衙设在了青鸣峰,这样一来,自己便不必管着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每天只管修炼和玩乐,这可能也是师傅当初把这个位置让自己坐的原因吧!
何为道胡乱的想着,只是这个位置坐不久了,大比过后就要让出去了,估计师父又和别人做了什么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