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他却道:“可如果,臣没能护住陛下呢?”
燕姝一怔,“怎么会?”
如果连容怀都对付不了那些人,那些人该得多厉害?
容怀却是轻笑,笑意不达眼底,“陛下该知,世间之事从无绝对。就连臣想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在陛下身上,可在天意面前也不过妄想。臣,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否则,两年前她就不会出事,更不会变成现在的她。
燕姝却是慢慢收紧了眉心,“阿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不止是在说这件案子那么简单?
当然,她知道两年前自己昏迷的事,也知道自己醒来之后就出了些毛病,明净大师只说是她魂魄不全导致。
可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还发生过什么,她并不了解。
容怀也只再道:“总之,这案子臣会去查,就算要引蛇出洞,也不需要陛下亲为。”
燕姝沉默下去。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容怀也没再说话,继续批阅奏折,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每每想到两年前,想到她丢失的那抹情魂,他便心烦难耐。
燕姝看了他片刻,见他的确不愿再理她的样子,她抿抿唇,起身下榻似要离开。
容怀正落笔的手轻颤一下,笔尖的墨迹在折子上晕染开来。
他到底是忍耐不住,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陛下去哪儿?”
燕姝没回头,“反正摄政王此刻也不想见朕,朕就不在这儿惹摄政王心烦了。”
她说着便要挣脱,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更加用力,他声线略哑,低道:“臣并未这样说过。”
说到底,他心烦之时,也不过是想让她主动哄哄他罢了。
哪怕她只敷衍般抓住他一根手指叫声阿兄撒个娇,他也能溃不成军。
可不过是冷了她片刻,她便能不管不顾起身离开。
她对他,终究还是无情。
燕姝又道:“摄政王放心,那案子朕不会再管,不会给摄政王添麻烦。”
她始终不肯回头看他。
她在与他赌气。
容怀握着她的手指尖轻颤,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想要再收得更紧,却又怕弄疼了她。
他压抑着力道,只让自己的手指都隐隐发痛。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开口,声线轻哑,“善善……”
燕姝还想挣扎的动作微顿,心尖莫名的颤了一颤。
他叫的是她的乳名。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他没有这样叫过她了……
燕姝就这般顿住,目光落在那面白玉屏风上,慢慢变得有些迷茫。
而他的声音落在耳边,很低、很轻,带着压抑的颤,“善善,我并非铜墙铁壁,也不过是肉身凡胎,我也有许多无能为力。”
而你,是我最无能为力!
他闭上眼,无法控制的情绪如海潮汹涌蔓延,“善善,你,不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