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朝里,径直闭上眼,似乎当真要睡觉了。
容怀低垂眼眸看她片刻,动作轻柔的将她耳边乱发抚到耳后,随后便重新拿起奏折。
这是燕姝沉积了好几日的折子,他方才已经看了好些,大概也知道这些折子上都是些什么。
大部分只是毫无意义的请安折子,另外一小部分,便是惹人心烦的了。
果然,再拿起一封依然如是。
不外就是要燕姝为社稷着想,早日立皇夫,以免大燕江山后继无人之类。
燕姝不过17岁,他们也未免操心过早。
也难怪燕姝会不愿意看这些折子,更难怪她昨日会对魏文如动手。
如她所说,也算是杀鸡儆猴。
反正魏文如心思不纯,拿他开刀是最稳妥。
容怀冷冷勾唇,提笔在折子上批了一个字:滚!
随后便扔到一旁。
再拿起一封,倒不是要她立皇夫的了,却依然让人心烦。
是督察院的官员弹劾刑部侍郎宠妾灭妻的,指刑部侍郎家里小妾成群,主母被小妾欺负,甚至被刑部侍郎关进祠堂。
许是因为燕姝是女子的缘故,这种弹劾家长里短的折子格外多,有如这般宠妾灭妻的,甚至连家里奴婢偷针偷线的他们都能上个折子来。
燕姝最开始还会认真批阅处理仔细查办,最后看得多了,似也麻木了,解决起来也简单粗暴。
如这般宠妾灭妻的,落到她这里批阅,这折子上估计便只能得四个字:罢官入狱。
不过很显然,她最近垃圾折子看多了,懒得看,所以这封折子便也还没被她看到。
容怀便也没问她,按照她平日的习惯,批上这四个字,一边问她,“平日里都是这样?”
燕姝当然没睡着,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唔”了声,语气闷闷的,“最近朝中无大事,来来回回也就这些了。别说折子这样,就连上朝都像去菜市,每日就听他们为了点芝麻小事儿吵来吵去,烦都烦死了。”
语气中带着抱怨,又像是对他撒娇。
容怀唇角抿了抿。
他当然明白,并非是朝中无大事,而是那些人不会将真正的大事摆到她面前。
他离京两月,朝中送到他那方的折子也不知多少,倒是件件都是大事。
而他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和燕姝的关系早已经缓和亲密,倒是也没多说过什么。
正想说话,燕姝忽然又轻嗤了声,“其实朕明白,他们不过是刻意敷衍朕。每日早朝时也是故意为了那些芝麻小事儿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朕只是懒得理会他们罢了。”
容怀蹙眉,还没再说话,燕姝忽然侧身过来正面向他,“不过,陈泽远之前倒是同朕提过一件事,想来摄政王应该也知道了。”
容怀点头,“陛下指的是那几桩女子失踪案?”
燕姝“嗯”了声,也躺不下去了,坐起身来看他,眉心收得有些紧,“说是一个月前,京城有个商户家的女儿在闺房中忽然失踪。随后一个月内,又发生了好几起女子在闺房莫名失踪的案子。陈泽远着人调查,可还没查出什么名堂来,又陆陆续续的接到了其他各府郡的消息,这般算算,一个月内,整个大燕已经失踪有几十个女子了。”
这案子容怀当然知道。
毕竟几十名女子失踪,算是大案了。
而大理寺那边着手调查了一个月,偏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他正想着,燕姝忽然冷冷勾了唇,“其实,陈泽远之前把那些失踪女子的画像拿给朕看,最开始几幅画像朕也没看出什么,毕竟画像到底粗糙,可随着失踪的人越来越多,画像越来越多,朕倒是看明白了些。”
容怀微怔,“陛下看出什么了?”
他这两月在外,虽然知道了这个案子,可因为不方便也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画像自然也就没来得及看。
燕姝嫣然一笑,只笑意沁凉,道:“那些女子,或多或少,都同朕有相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