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目光微动,燕姝看进他幽深黑眸,“你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别人提起你时,尽是尊崇佩服以及畏惧。可如果你做了我的皇夫,别人再看你时,就会变得轻视鄙夷。容怀,我不愿别人那般看你。”
她神色极为认真,说出的话却让容怀心脏微颤,瞬间软如棉絮。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她的情魂已经回来了。
容怀喉咙微滚,还未说话,她又轻声道:“我虽已登基十年,可我很清楚,那些人对我从来就是看不上的。女子为帝,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荒唐,甚至是大燕将亡的象征。他们之所以现在还尊我为帝,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敢多置一词,那是因为有你在。”
她勾唇,略显自嘲的笑,“他们怕的不是我,是你。”
说到这里,她弯唇,“所以,阿兄像现在这样就好,阿兄要永远做他们畏惧的摄政王,永远做我的依仗,这样才好!”
他做好他的摄政王,她也自然会选出适合她的皇夫。
而他以后,自然也会找到适合他的女子,成婚生子。
容怀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想告诉她,就算他做了她的皇夫,那些人也不敢多置一词。
他依然会护着她,做她的依仗。
可他忽然发现,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她越渐通透,也越渐懂了君王之道。
在她心中,他是她最倚重的臣。
所以她不会允许,这份依仗,被任何的可能破坏掉。
容怀心中苦涩,却也只是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陛下放心,臣会永远,护陛下安然。”
燕姝心中微动,想到七岁时,他抱着还是公主的她说:臣,定护殿下安然。
若说不感动也不是,燕姝知道,他之所以愿意这样护着她,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
而她给不了他想要的那颗心,自然也要从其他地方对他好一些才是。
想到这里,她转而问道:“阿兄到底伤到哪里了,伤得重吗,让我看看?”
说着话,她的手便又开始扯他的衣带。
容怀握住她的手,“有血,别看。”
她顿住,低低“哦”了声,果然老实下来。
她怕血,见到血便会头痛欲裂噩梦连连。
他抱着她不再说话,她在他怀里窝了会儿,又问他,“怎么伤的?”
他的掌心落在她背脊,轻抚,“回京途中有人刺杀。”
燕姝皱眉,便想抬头,“是什么人,竟能伤了你?洗墨他们没护着你吗?”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只道:“不过几只苍蝇罢了,不必担心。我之所以被伤……”
他忽然停下,她疑惑抬眸。
容怀轻抿唇角,“只是一时不察。”
当然,实则是他太过想她。
在外两月,他时时担忧她独自在宫里会不会被那些臣子欺负,会不会夜里噩梦难眠?
他只想快些回京陪她,归京时一整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个时辰都在赶路,汗血宝马跑死了数匹,将洗墨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也是因此才让刺客有机可趁。
可这些,如今就算说与她听,也没有丝毫作用。
他要的,也不是她的愧疚补偿。
心底涩痛不堪,燥意在那顷刻间强烈到无法控制,他闭了闭眼,忽然抱着她再次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燕姝睁大了眼,“阿兄……”
他单手撑在她的脸侧,另一只手轻捏住她脸颊,“陛下心疼臣么?”
燕姝迷茫点头,还是乖乖回答,“心疼的。”
容怀勾了勾唇,低头,含住她盈润的唇瓣轻吮两下,这才轻哑道:“陛下这么乖,那,臣也疼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