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
他将人抱在怀中,而怀中的人如同提线木偶般,毫无反应。
见陆尽觞要走,余弦问:“陆总,伊人没事吧?”
“没事。”
“喔。”
“余弦,有些关于伊人的事,还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当然,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
“那就好。”
拉下窗帘,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陆尽觞轻声叹气:“傻瓜,你不用自责,都过去了。”
“小觞哥哥……”
大概是碰到了路边的障碍物,车子发出轻微砰的声音,伊人瑟缩着往他怀中钻。
陆尽觞很自然地捂住她的耳朵,说:“没事,没有打雷。”
回家后,佣人们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照顾伊人。
很快,张妈来通知他,说颜老爷子请他过去一趟。
张妈问:“要不等大小姐醒了,你们一起去吧?”
“张妈,该来的躲不过,不用担心。”
“可是……”
“别忘了你的身份,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了。”
张妈闭口不言,很快就听见发动机的声音传来,陆尽觞一个人去了颜宅。
因为下雨,颜家大宅笼罩在一层迷雾中,让人看不清楚。
颜百年没有计较娱乐会所的事,已经是极大的宽容,可今天伊人再度犯病,他不可能一忍再忍。
陆尽觞迈着坚定地步伐走向书房,喻佳方端着托盘在等他,嘱咐道:“你爸爸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你好好和他说,知道吗?”
“谢谢妈!”他接过托盘。
陆尽觞单手开门,只见颜百年正坐在椅子上,对着窗户,看着窗外出神。
雨下得越来越大,无情地拍打着落地窗,像是要穿过厚重的玻璃,直抵屋内。
屋内没有亮灯,有些昏暗。
“尽觞,你过来。”
“爸,听说您一直没有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吧。”
“夜总会的事儿,你是不是和伊人吵架了?”
“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惹得她不开心。”
“啪”的一声,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陆尽觞就站在那儿,也不躲,任由颜百年将文件尽数砸在自己身上,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责骂。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的女儿顶嘴吗?”
雨好像渐渐小了,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像是雨夹雪。
陆尽觞看着窗外白色的雪花肆意翻飞,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
“爸,伊人的病该治了,她不能永远当一只鸵鸟!”
“你是不是觉得有她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的病越来越重,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所以你更加应该看好她!”颜百年雷霆震怒。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再度顶撞:“爸,从小我就照您的指示,欺骗她,快十一年了,我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但我知道她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里。”
“我并不在乎颜家的产业,也不在乎伊人要把颜氏送给你,我只希望她快乐。”
“不管您是不是相信,我对颜家的产业并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伊人可以幸福。我始终认为,自欺欺人不是对过去最好的救赎。”
“这次我姑且放过你,但不要再让我的女儿因为你而难过!”
“爸。”陆尽觞还想做最后的尝试。
“回去吧。”
他知道颜百年不会告诉他答案,只好离去。
自有记忆以来,伊人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生命。
他一次又一次的逃,害怕和她相处,害怕和她有新的回忆,害怕这些回忆最终会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会控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会控制和她在一起时候的心绪,可是越控制,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