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郎先撕下自己的一节衣衫为凌燕秋裹住伤口止住血,再抱着昏迷中的凌燕秋来到医馆医治,索性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危险,注意饮食,多加休息便能恢复如初。
给了诊金与药费,接着韩三郎抱着凌燕秋找了家相对便宜的客栈休息,因囊中羞涩,韩三郎只要了一间房。
夜间,韩三郎坐在床边为凌燕秋盖好被子,然后握着那只受伤的手,百感交集。
……
翌日,凌燕秋是被饿醒的,睁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就连受伤的手腕也被包扎好了,这是被救了么?
咚咚咚!
客栈小二端着早饭来到门口,敲门道:“客官,早饭好了!”
凌燕秋刚想开口,一声男音答应道:“进来吧!”
这将凌燕秋吓了一跳,赶紧将外衣穿好,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
“夫人起来啦,早饭刚送来,您二位慢用!”
小二说说笑笑地出了屋子,只留下凌燕秋与新生地韩三郎。
韩三郎是背对着凌燕秋的,听见小二的言语,立即回头,看向凌燕秋。
凌燕秋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大约十七八岁,相貌端正,一副温润模样,但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这么炙热?还有方才小二的称呼!
“你是谁?他为什么叫我夫人?”
凌燕秋问出自己疑问的同时,觉得自己可能又被人贩子盯上了,若是好心人相救,会对别人宣称自己是他的夫人吗!
越想越火大,索性就拿起一旁的凳子向男人砸去。凳子扔出去的同时,凌燕秋也因饿得太久体力不支即将摔倒。
哐当!男人躲闪出去,避开了砸过来的凳子,一个转身,扶住即将摔倒的凌燕秋。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若想撒什么气,吃了早饭再说!”
凌燕秋挣扎着,失血过多,饿得太久,浑身没力气。
“你放开我!”
韩三郎将凌燕秋按在凳子上坐下,安抚道:“先把早饭吃了,才有力气与我抗衡呀!”
凌燕秋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笑眼弯弯,毫无危险之意,反而让人感觉似曾相识,很熟悉的感觉。想着男人方才的话语,确实她需要补充体力,若对面的男人真是人贩子,得要有力气,才能逃走。
于是,凌燕秋开始大快朵颐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慢些吃,我不和你抢!”
凌燕秋没有理会韩三郎,继续吃着碗里的食物。
……
饭后,凌燕秋看着笑颜彦彦的男人,很是莫名,只因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危险的气息,有的只是莫名的熟悉。
“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听着凌燕秋的问话,韩三郎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与你很熟悉!”
凌燕秋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韩三郎顿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向凌燕秋诉说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离奇的事情,不论说给任何人听,都不会相信的吧。
“燕秋!”最后,韩三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他曾经问过凌燕秋的一句话:“燕秋,你信鬼神吗?”
这句话让凌燕秋很是诧异,瞪大双眼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曾问过你,你信鬼神吗”韩三郎深情地看着凌燕秋,说着能证明他身份的话。
“我与你相识是在一场商贾宴会上,我不请自来,见到了你出彩的表演;又因李府堂会,我与你机缘相遇,撞坏了你们戏班的水粉盒,虽已悉数相陪,但心里却倍感抱歉回苏城途中,又遇暴雨倾盆,路面塔防,你险些坠入山崖,是我出手相救接下来的相遇,我们也因此成了朋友。”
凌燕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救了我?你究竟是谁?”
韩三郎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因生意上的事,我需出海一年半载,临行前,你做了一篮子酥饼给我吃真的很美味,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哼!你是认识上官府的杜晟吧!”凌燕秋虽信鬼神,但也知道这世间骗子最多,她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被绕进去了:“你说的这些都是杜晟告诉你的吧。”
韩三郎没有理会,继续道:“在我出海的这段日子,你们戏班出了事,你也因此身陷囹圄,我在海中航行,阿昇的信也是半年后收到的。我很后悔,出海之前为什么没带上你,这样你就不会受那些苦了我们再次相见是在渡头,你一身朴素,面色憔悴,我差点认不出你,你是在等我出海归来,是吗?”
“你”凌燕秋此刻双眼饱含泪花,她不知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韩三郎此时感情流露,双眼通红,继续道:“与你相逢,知道你还活着,更多的是喜悦。于是,我让阿昇帮你弄好了户籍,让你跟我一起走。但没想到,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就变卦了,你跑去寻死去了,还好你又被我救了。被救下来之后,你还是不想活,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有活下来的意志你可真磨人”
“咱们到了京城,寻了一处住所,安顿下来其中又发生了许多事,我也因此身葬火海。我死后的七天,我的魂魄一直都在你们身边,也就是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自然也包括你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说,你爱慕我许久了,将我入土为安之后,还要下来陪我。我当时听到这句话,魂魄都要被你吓死了。后来的天旋地转,我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有一神仙,说我阳寿未尽,可还阳,但因肉身被毁,只能借助别人刚身死的身体我这幅样子就是那具刚身死的身体,里面的灵魂是韩三郎!”
凌燕秋已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难以置信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韩三郎缓缓靠近凌燕秋,握住她的双手,道:“我真的好怕!我活了,你不知,又去寻死,我好怕这次救不了你还好,我救回来了!”
“我”凌燕秋哽咽着,话不成句。
韩三郎将凌燕秋揽入怀中,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来日方长,日后我们的日子好着呢!”
凌燕秋情绪激动,说不了话,只是紧紧地环抱着韩三郎的腰,吸取着他身上只属于他的气息。
时光如梭,又是一年端午。
苏城,老虞山山脚下新建起了一座竹屋,竹屋的烟囱正冒着屡屡炊烟。韩三郎穿着短打衣衫,将刚采摘的艾草与菖蒲挂在房门上,然后拿起笤帚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屋内走出一身怀六甲的妇人,痴痴地看着扫地的男人,妇人正是凌燕秋。
韩三郎扫完地后,将笤帚放到棚子里,转身看见怀孕的妻子又痴痴地望着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缓步来到妻子身边,将妻子圈入怀中,道:“我们已成亲许久了,怎么还这样看着我,还怕我是假的呀!”
凌燕秋没有说话,只是环住韩三郎的腰,抱得紧紧的,她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韩三郎亲了亲凌燕秋的额头,道:“放心吧,老神仙说了,我阳寿未尽,说明还能活好些年呢,而且这具身体很年轻哦!”
很年轻!凌燕秋听到这三个字顿时觉得臊得慌,赶紧松开韩三郎准备回屋,可韩三郎哪能让她如愿,双手捧着凌燕秋的脸就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