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振洲和叶云天这两位确实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一回到驿馆,就点了十数道佳肴美味,在洪振洲的房间之内,一边吃一边谈了起来。
虽然只是百户长,管辖范围和管理的人员都十分有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各种琐事缠身,两人也是难得相聚。
不过洪振洲由于心中一直想着陈曦之事,和叶云天交流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的喝起了闷酒。
叶云天道:“洪兄如此状态,一定是因为那个叫陈曦的少年之事吧。他和你非亲非故,而且还不是洪武村的,洪兄为何如此?”
洪振洲叹了口气道:“叶兄,我们洪武村今年连挑选三个人武道会都已经非常困难了,其中原因你也知道。长此以往,必将成为弃子。”
“但由于规则所在,想要改变目前的状态,只能在武道会上获得前十名。如果本村有人参与武岳大比并获得奖励,洪武村的状况将彻底改变。”
“陈曦小子获得了参与武岳大比的资格,洪武村也将得到更多的资源,在上古镇的地位必然会大幅提升。”
“三个月后的武岳大比,无论此子的结果如何,都将对本村今后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由此,他已经是本村的恩人。”
“况且,他是被我说服才参与进来的,倘若他有了什么事,我这个百户长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做下去了。”
叶云天点头道:“此子能够击杀公孙羽,足见其妖孽,日后成长起来,必成一方势力。”
沉吟片刻,叶云天接着道:“不过这次似乎不太一样。就算乾熙阁,谢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那红袍老者似乎和谢老非常熟悉,难道也是乾熙阁背后的势力?亦或是。。。”
说到此处,叶云天目光一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洪振洲点头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虽然上古武道会皇室是知晓的,但皇室之人却从未直接参与。”
叶云天思索片刻道:“这个可能是洪兄多虑了。因为参与武道会的都是本镇之人,并没有其他外人参与。而且,即使在武岳城管辖范围内,上古镇也属于中等偏下,皇室关注的可能性极小。如果真的是皇室之人,也只不过是凑巧而已。”
洪振洲似乎也觉得叶云天说的有理,神色稍微有所缓和。叶云天接着道:“洪兄大可放心,皇室不太可能直接干预。他们找陈曦,或许有其他别的事。”
叶云天举起酒杯道:“洪兄别忘了,此事因何而起。”他干了杯中酒,接着道:“倘若此事属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洪振洲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幻不定,半晌,忽然拿起酒坛,给叶云天倒满,他举起酒杯道:“叶兄,喝酒!”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上古武道会今日还在继续进行,洪振洲和叶云天两个人作为洪武村和叶家村的主管,今天不仅没有去现场,对此更是不管不问。
洪振洲这边虽然有武迎雪继续参与,但陈曦和洪艳都没有参加,而且以武迎雪的修为,也不可能获得什么成绩,加上陈曦的事还不知结果,因此他根本无心继续参与。
叶云天所在的叶家村,其实本就没什么希望,此番也只是走个过场,因此去不去现场,是否过问,对于叶云天而言无所谓,还不如抽时间和洪振洲好好一叙。
洪振洲和叶云天这酒一喝就是两个多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叶云天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道:“洪兄,我看今日就这样吧。夜坊就要开市了,今晚还有拍卖会,我们不如一同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至于那陈曦小友和洪艳之事,你着急也没有用。谢老已经出面,他让我们回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他一定会通知我们的。”叶云天接着道。
洪振洲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而且叶云天所说也很有道理,于是道:“叶兄说的极是。叶兄能陪洪某现在,已是非常感激,今晚我们便一同前往夜坊拍卖会。”
叶云天笑道:“洪兄,我们两个之间就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了。听说这次的武岳夜坊还增加了赌石,你我兄弟也不妨去碰碰运气。”
洪振洲面带喜色,连续说了几声“好!”,看样子心情似乎有所缓解。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上古镇的几条主街和东西坊市却灯火通明,照如白昼。昨天只式前奏,今天晚上,闻名大汉帝国的武岳夜坊才算正是开始了。
坊市,是人们聚集交易的地方,一开始坊和市其实是分开的,而且有着严格的规定限制。即所谓坊间和市井,在邑居者为坊,在田野者为市。
后来这些限制被逐渐取消,坊市也就慢慢的变成了所谓的市场的代名词。
武岳夜坊之所以闻名整个大汉帝国,主要归功于夜坊中的拍卖会和赌石。拍卖会和赌石只是非常平常的活动,但由于上古镇独特的地理位置,夜坊中有时会出现其他国家的修士。
那些异国修士经常会带来一些在大汉帝国看来非常罕见的东西,而且这些稀罕物都是用灵石作为货币。虽然基本都是价值不菲,但想要的人却趋之若鹜。
因此,大多数的外来稀有物品都是通过拍卖的方式出现,价高者得。但很多人即使通过竞价拍得到了宝贝,但出了坊市被截杀夺宝的事件也是层出不穷。
因此,想要获得奇珍异宝,必须有足够的灵石,还要有足够的实力保住,这两点并非普通修士能做到的,只有那些背景庞大自身修为了得的修士才能获得。
至于赌石,顾名思义,就是赌一赌石头中的天地灵气含量,有的石头中甚至藏着很多小块灵石,因此,赌石基本上靠的是运气,运气好的话,可一本万利,甚至改变命运。
而且,并不是每一次的武岳夜坊都有赌石活动,正因为如此,只要有赌石活动的夜坊,赌石坊都是人满为患。
现在夜坊刚开始,拍卖会要等到午夜时分才开始,因此,进入夜坊的大多数人,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赌石坊。
此刻,在夜坊中的一间中等规模的赌石坊中,正围着一群人,至少有三四十人,这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凶悍或乖巧,或阳刚或阴柔,可谓千姿百态。
俗话说,人到一百,形形色色,这几十人聚在一处,当然什么人都有。此刻人们的目光,全都注视着面前的一堆石头。
赌石,一个古来有之,近代普及的特殊行业。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一夜富家一方,眨眼家徒四壁,超惊险,爆刺激。
此时,正中央的一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正在看着面前的两块毫不起眼的石头,显然他正在做选择。
这位年轻人穿一身翠绿长衫,头戴文生公子巾,一副书生打扮。但此时,他双目尽赤,面色惨白,哪里有一丝书生气,显然已经赌红了眼。
在他的对面,也是一个青年,青年面似银盆,一身淡黄衣袍,羽扇纶巾,长得仪表堂堂。
黄袍青年微笑道:“张公子,还是放弃吧!本公子早就说过,这种事儿根本不适合你!你就应该好好管理你们张家的那些产业。。。”
“你给我住口!”没等蓝袍青年说完,那位张公子便打断了他的话,几乎声嘶力竭道:“姓魏的,若不是受你诱导,我又怎会如此?现在你却在此假装好人。。。”
“哈哈!张勇,话可不能乱讲哦!”黄袍青年打断张勇的话,轻蔑的看着他,淡淡道:“张勇,若你现在放弃,乖乖你交出那东西,本公子念及你我家族之间的旧情,便不予你计较。”
张勇怒道:“魏峰,你就断了你的念头吧!那东西我们柳家世代相传,绝不能从我这里落入其他人手中!”
黄袍青年魏峰眉头一挑,冷哼道:“哼!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你便赌赌看,赌对了,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哼!”
张勇双目喷火,却又无可奈何,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魏峰的圈套,但却毫无办法。
他虽然只是个读书人,但赌场的规矩他还是懂的。如果不是事情逼得他没办法,他绝不会踏足赌场,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回头了。
看着面前的几块石头,张勇面色惨白,额头上露出青筋尽显,早已大汗淋漓。他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
那几块石头,都被人在顶部做了一个开口,透过开口,似乎可以隐约看到石头内的情况。
这就是赌石的兴趣点所在,表面上让人看着似乎很明显,但实际上,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眼见都不是真实的。庄家就是利用赌徒的心态,等到陷进去之后,人就会疯狂而不能自拔。
张勇犹豫再三,似乎正在下着很大的决心,右手随即指向一块石头。
此刻,魏峰的瞳孔缓缓收缩,脸色渐渐变得兴奋起来。
这时,张勇的手指已经锁定一块石头,就在他准备说出口之时,一人忽然道:“这位公子,这一局,让小子帮你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