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作恶多端,早就该死。”柳夏靠在朱高煦怀里低声道。
又抱怨了一句,“这怀孕怀的真艰难,好在没有孕吐,不然我现在怕是瘦了一圈了。”
“那不然,咱们生完这一胎,就不生了,好吧?”朱高煦心疼自己媳妇儿。
柳夏摇摇头,“看缘分吧,若是缘分到了,又有了孩子,那也是喜事一桩。”
这缘分嘛,以后肯定是没有了。
柳夏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糊弄一下朱高煦而已。
毕竟古人都讲究多子多福,给一点希望,总比只有绝望的好。
至于孩子,多有什么用?够用就行了。
“好,听你的。吴师傅的饭做好了,咱们去吃饭吧。”朱高煦和柳夏两人,往正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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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孔讷,郑氏终于带着孔公铎到了应天城。
下了船,孔公铎脸色苍白,觉得自己双腿都在打颤,没有自己媳妇儿的搀扶,根本站不起来。
“这应天城,真是繁华啊。”
听着小贩的叫卖声,孔讷感慨道。
孔公铎心里只有悲凉,再繁华又如何?这还不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吗?
孔讷听从了孔公鉴的话,早早就决定了,要把自己交给当今皇上,换取整个孔家的安然无恙。
自己父亲,还有哥哥,可当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孙氏低着头,生怕自己碍到了自己夫君的眼。
郑氏也止不住地想哭,昨天晚上,孔讷一晚上没睡觉,劝说了自己一晚上,自己才明白过来。
舍弃孔公铎,或许他们孔家还能有一条活路,若是不舍弃,那只能是孔家这上上下下好几千人,一起死在朱棣的屠刀之下。
弃车保帅,就是如此了。
“那咱们,先去咱们自己的宅院吧?”郑氏问道。
孔讷刚要同意,一群穿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身影,围了过来,把他们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孔讷心中哀嚎,出动锦衣卫了,那他们不就完了吗?
进了诏狱,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呢?
“是衍圣公孔讷孔先生吧?”
为首的那人还很有礼貌,口称先生。
孔讷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对,我是孔讷,不知诸位何意?”
“陛下有旨,要见一见先生,说有事请教,请随我来吧。”纪纲一脸的笑容。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纪纲那些话,是出于客气呢。
郑氏皱着眉头,“既然是叫我们家老爷,我们几个女眷,就不跟过去了,免得误了陛下的大事。”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您可是女中诸葛,还是一同过去吧。来人啊,将衍圣公夫妻几人,一起带到乾清宫去!”
纪纲高呼一声,后面的锦衣卫一起应道。
郑氏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还有孩子们,怕是要完了。
还得硬着头皮过去,同时心中祈祷,希望陛下能看在他们自首的份上,饶过他们一命。
有锦衣卫在,这些人也不敢坐车了,从码头到皇宫,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这些人走着过去的。
走到一半,孔公铎就走不动了。
他在家中,向来是娇生惯养的,那里一口气走过这么长的路?
“哎呦!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连个轿子都不给准备一下!这不是想活生生地累死我们吗?”孔公铎口不择言,甚至指责起了纪纲不懂事。
纪纲手中的绣春刀动了一下,寒光一下子应到了孔公铎的脸上。
孔公铎顿时闭嘴了。
郑氏朝着后面瞪了一眼,“你相公走不动了,还不知道扶一把吗?你那双眼睛长着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