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
天空一碧如洗,几缕阳光形成一束束,粗细不一的光束,从悠扬的白云之上投下,在地上倒映出树叶、屋檐的模样。
清风从远方的山峰之上,晃晃悠悠的涤荡而下,拂过山川,吹过世人,在天地间独行。
一间厢房。
悠悠的朗读声传来。
不时有问话,有提问。
府邸之人听到,皆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匆匆走过,不停留。
“什么样的皇帝才算得上合格?什么样的皇帝,才算得上英明?”
“自然是造福世人的皇帝,才算得上英明。”
韩以薇身着白色宫裙,晃晃悠悠的厢房中转着,她轻笑出声:“这就要先问问你自己,你想当皇帝,是为了把那个位置拿回来。可是之后呢,你想做什么?”
“你想开疆扩土?征服所有国家,将韩国打造成强国,做那不可一世的千古帝王。”
“还是想广收后宫,沉迷于女色之中。”
“亦或是全面提升韩国的实力,让百姓行有所居,做有所业。”
韩晨仅仅沉思一会儿,便给出自己的答案。
“先生,我想做千古帝王。既要开疆扩土,也要让我韩国的子民安居乐业。”
“很不错的理想。”韩以薇适时夸赞。
一个人有梦想,是好事。尽管看起来很难完成,可那也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批判的。
谁能知道,有朝一日他能不能真的做到,即使说,只有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韩以薇拂过耳鬓的青丝,轻声道:“你觉得,做帝王,需要什么?万夫不可挡的勇力?还是谋士无双的智力?”
年幼的韩晨,仔细品着这两句话。
他的眉峰紧紧的皱着,脸上写满了疑问。
许久,他道:“先生,我觉得应该都要有。可是在我的内心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总觉得有些片面。”
“勇力是武将之事,计策是谋士之事,若我为皇帝,自当与众不同。”
韩以薇露出赞赏之色。
小小年纪,便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易。
她颔首道:“所以,今日我要教你的,是帝王心术。”
“我亦没有做过皇帝,不曾在那个位置一窥风景过。不过,我做过比皇帝还要尊贵的位置。”
“帝王心术,是我能教你的,也是我唯一能教你的。”
顿了顿,韩以薇眼中闪过些许回忆之色。
她慢悠悠的开口:“一名合格的帝王,是一定要懂得平衡之术的。”
“平衡之术?”韩晨反问。
“我说话时,不可以打断,不然就打你掌心。”韩以薇撇了他一眼,耀武扬威举着手中的小竹片。
韩晨害怕似的缩回脑袋。
虽然没有被打过,但他也知道,被那东西打一下,绝对很疼。
见他这幅模样,韩以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随即,她继续出声:“喜怒不形于色是做皇帝的最基本功,以后,切不可让人看出你的想法。”
“你喜欢,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喜欢。你讨厌,不可以让别人看出来你讨厌。”
韩晨大惊:“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后不能做我自己了吗?”
韩以薇点头:“是的,你不能做你自己了,你要将你的所有想法藏在心底。直到你征服了所有人,直到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时,你才能做回自己。”
韩晨若有所思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