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大街,大清早人声鼎沸。
驴喊马叫的大街上,马拉大车,驴拖板车,沿大街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马钊信身穿大清兵教头服装,腰间挂着一把龙泉宝剑,走在大街上,威风凛凛。郭莲,走在她身后,手里搀着儿子马凤梧。不时叫停马钊信,买些儿子喜欢的东西。
对马钊信来说,怀里揣的金锭,在遗腹岛换成银两,够他们一家三口用上几年。
再说了,马钊信心里,只是想找到李连宇。他要找出当初那个陷害他们兄妹两的人,远比在遗腹岛去找他们家父母更为重要。去了一趟天罡山,见到的是面目全非。父母是死是活,马钊信也未曾想过。
至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寻找李连宇,报仇雪恨。
虽然,走出遗腹岛对他来说,或者对妹妹苻玉茜来说,都是一种跨越。
但将他们俩卖给人贩子的人,确实可恶至极。买儿卖女,在兵荒马乱年代不足为奇。何况,他们兄妹两走出遗腹岛,因祸得福。倘若不是去了江南千灯镇,妹妹苻玉茜怎么可能进入府衙做丫鬟。
就他马钊信自己而言,倘若不是因为被卖到江南千灯镇,他有怎么可能遇到郭家班子?
接下来,又怎么可能搭上大清兵的教头这条船。结果,攀上大将军门下的乘龙快婿这条官方大船。正所谓,大树下面好剩凉。马钊信自从被管代司马昭阳带到大将军府,可谓是前程似锦,一步登天。
怎奈,成事者是司马昭阳,败事者也是司马昭阳。
大将军府来了郭家班子,马钊信的好日子,与日俱下。
郭登设计将他带回江南千灯镇,有谁知阴差阳错,马钊信重新被带到遗腹岛。和郭莲生下儿子马凤梧,一心想回到江边将军府的他,满脑子报仇雪恨。不在遗腹岛找到李连宇,他于心不甘。
至此,马钊信一蹴而就。
留在遗腹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脑海里的将军府大小姐吴汉菊的形象,逐渐在马钊信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只是,他还不知道,那大将军女儿吴汉菊,已经帮助他生出儿子吴马候。估计马钊信知道吴汉菊帮助他生了个儿子,那马钊信绝对义无反顾的回到将军府。
一家三口,走在桃花坞大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各样货物,听得小商小贩的沿街叫卖,马钊信好不得意。
人间的烟火气,冲淡了马钊信头脑中大将军府的思念。按理说此时此刻的马钊信,应该对郭莲怀有情感。可是,马钊信不知道怎么地,即使对吴月仙逐渐感情淡化,心目中,对郭莲的感觉,依旧不冷不热。
为了追赶偷盗自己银子的赵启斌,误打误撞解决了五路神仙。
还搭上秦富贵和祝家贵两条性命,虽然这些人于马钊信没有任何关联,毕竟因他而起。但马钊信至今对祝家贵和秦富贵之间的死,不在自己书中交代。所以,马钊信的心里,完全被仇恨充斥着,难以解脱。
他只顾想着,凭自己对遗腹岛的了解。
找出李连宇这么个有名有姓有家室的人,应该不成问题。马钊信的心目中,那李连宇应该是因为自己一条腿被郭登打断,是因为走路成为跛子,怕见不得人。还是因为自己原形毕露,遭到遗腹岛人十手所指,不得不隐身苟且。
但是,马钊信坚信,李连宇无论躲在哪里,他始终要到桃花坞大街来。
马钊信坚信,李连宇定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才天天带着郭莲,来到桃花坞大街,一双眼四面八方巡视着。李连宇只要在他眼里出现,化成灰他也能把他认出来。欲说别人,马钊信有可能因为时过境迁,年代久远而淡忘。
李连宇对马钊信来说,刻骨铭心。
一辈子都忘不了曾经的李连宇,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慈爱般的形象。
思前想后,确原来这家伙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他和往常一样,假装若无其事。实质上一双眼忙忙碌碌,从人群中筛选着李连宇的形象。他在大街上忙着找人,江边码头。数十条大木船上的大清兵,正在忙碌着跳上岸。
军马扬起江边飞沙,人欢马叫,招引遗腹岛众人围观。
一对对大清兵,如临大敌,长驱直入。
桃花坞大街,前后左右被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威武雄壮,气吞山河。遗腹岛上的人,一个个吓得往家里跑。人们不知道发生什么,桃花坞大街,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大清兵,看的人瑟瑟发抖。
大街小巷,一对大清兵拿着马钊信画像,满大街张贴。
因为马钊信天天逛大街,桃花坞大街上的小商小贩,见得马钊信带着郭莲天天闲逛,已经耳熟能详。仔细辨别画像,有人脱口而出:“啊哟,这不是住在赖烟枪他们家的那个穿得和他们一样的人吗?对了,他还有个女人,好像也不是遗腹岛的人也!”
“对对对,就是他,我听得那女人叫他,叫他什么来着,马,马什么信!”
另外一个人在边上附和着。诸不知在他们的背后,就站着司马昭阳。他一挥手,两个人被大清兵随即带走。“哎哎哎,我们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要跟你们走啊?”
两个大男人竭力想挣脱。
由不得他们俩,一帮大清兵,将他们俩簇拥着,连推带搡,带到大木船上。
“二位,别害怕。你们俩刚才说认识画像中的人是不?能告诉我们,他现在住在哪里么?没事,只要说出他的下落,这一定银子,就属于你们俩的了。二位,你们看还够不?”
唉吆,我的妈呀!
一定完整的大元宝,两个人看得眼珠发亮。
“嘿嘿,够了,够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当一个人伸手就去接银锭时。司马昭阳将银元宝死死地拿在手心,笑眯眯地对着来人点点头。微笑着望一望第二个人。只见他默不作声,一双眼,紧盯着司马昭阳手里的大元宝,咂咂嘴。
“他只知道,那个人在大街上看见过。而我,却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这位官爷,你是想到他门上逮个正着呢,还是想在大街上打草惊蛇?”
说着,他伸手急忙来抢。
司马昭阳哪能现在就给他们,大元宝,只不过是诱惑他们俩说出实情的手段而已。一旦得到线索,两个人想疯了,也不会得到大元宝。因为,司马昭阳还要拿着它,算是自己的奖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