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见得司马昭阳发出行刑信号,满脸横肉的他,下巴胡须延伸至耳根。
竖起的眉毛浓墨重彩,短中带粗。
下面,隐藏着一对勒爆眼,像喝完酒的人一样的红的发紫的脸,朝着司马昭阳点点头。然后,赤着胳膊,大摇大摆的走进火炉边上,取出一块洛铁,朝上面吐一口唾沫。
“呲溜”随着唾沫在洛铁上冒出白烟,刽子手拿着它一步步向郭登走过去。
被一伙人绑着,坐在老虎凳上的郭登,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遭遇什么了。作为安居县衙师爷的郭登,曾几何时给了姚向英数以万计的馊主意。对付强盗、罪犯、小偷小摸郭登自己也记不清教会了老纪头他们多少手段。
现如今,轮到自己头上,郭登一声长叹:请君入瓮矣!
四个大字,在郭登脑海里一刹那浮现。
他闭着眼,似曾倾听到那些被自己惩罚过的人的惨叫:“说不说?司马昭阳大人问你最后一次,马钊信是不是和你们家郭莲在一起,如实招来,此刻不晚。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闭着眼的郭登,满脑子都是那些曾经的惨叫,在耳边不断的回荡。
对刽子手的话,郭登没丝毫反应。“啊呲溜”
随着刽子手将洛铁义无反顾的放在郭登的左心,撕心裂肺的郭登,叫得昏死过去。有人说,郭登不是有功夫吗,此时再不大显身手,更待何时。
都说傻话呢,郭登功夫再大,也是耄耋之年。
随着整个人体机能下降,郭登所谓的功夫也逐渐减弱。
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
那些虚无缥缈的武侠小说里描写的人物形象,大都是老来武功盖世,只能是想想而已。亦或,是作者的一种期盼。人类不可能是越老功夫越深,那是违背自然法则的空洞妄想,太不切合实际。
写书者既要脑洞大开,也要切合社会现实。
脱离本真的东西,应该视为现实中之糟粕。
人类都是肉体凡生,哪有什么成仙成佛成魔之说。
见郭登昏死过去,刽子手也蒙圈了。事前,他得到司马昭阳的介绍。说是那郭师傅,是红极一时的江湖人物,郭家班子的掌门人。马钊信,是他手下的高徒之一。所以,刽子手下手有些重。
见得郭登一招也没挨过去,刽子手摇摇头:“去你的什么郭家班子,什么武功盖世,也不过如此。司马管代,你看看,我,我只用一招,他就昏死过去。接下来你,你让我还怎么使用手段?人老了,再经不起折腾。来人,给盆水把他泼醒,问一问他能不能说出来。依我看,用不着动用其它刑具了!就这一招,足够他受的了!”
司马昭阳听得刽子手一席话,挥挥手。
那手下人心领神会,端来一铜盆水,对准郭登头部:“哗啦”一下泼过去。
郭登一双腿动了一下,身体摇晃着,慢慢的睁开眼。看得出,有气无力的郭登真的经不起一番折腾。还是刽子手见多识广,他把郭登看得透切。要不是郭登年轻时是个练家子,那洛铁烧得通红,放在他胸部皮肉上,疼就疼死他。
司马昭阳走过来,对着郭登问道:“郭师傅,我可是先礼后兵的呀!你是明白人,大是大非面前,甭管对与错,先考虑孰轻孰重才是。你知情不报,和大将军抗拒到底,结果,我司马昭阳不说,您老应该想象到。事关大小姐的生死存亡,我也不怕你笑话。自从马钊信离开将军府,大小姐整天吵着要找到马钊信。吃饭,都是大将军令人硬灌她。要不然,不吃不喝几天了,大将军也是闹心啦!”
郭登受刑,王玉菊和三双、小阳春都在场。
司马昭阳用的是杀鸡给猴看,以示提高审讯效应。
李贵表妹王玉菊,和郭登不一样,她没经历过刑具的使用场面。洛铁烫在郭登身上,疼的确是她王玉菊本人。还没听完郭登一声啊字叫完,王玉菊提前昏死过去。她就地倒在牢房的稻草地上,昏死过去的样子,不比郭登差。
三双和小阳春也好不到哪去,小阳春曾经被吓唬过。
还没等用刑,便一五一十说出真相。
关键是,她曾经一字不差的交代了自己所谓罪行。但预审管并没有罢手,认为她还是有没有交代清楚的犯罪事实。继续用刑,吓得小阳春接着瞎编自己的罪过。如此一来,预审管可以拿着小阳春的签字画押,邀功领赏。
所以,小阳春得出结论:如果郭登说出马钊信下落,那他等于承认了窝藏大将军女婿的罪名成立。接下来,郭登不但很有可能遭遇更为严酷的毒打,甚至危及自己生命。且打死不用偿命,因为,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罪证,以及处死他的理由。
小阳春见得郭登昏死过去,心里一阵暗喜。
因为,逃脱严刑拷打的最佳办法,即是昏死。
当一个人昏死过去时,不但不知道疼痛,还可以缓和一下刽子手的不间断的毒打和用刑。
怎奈,那刽子手找来一盆水,对着郭登泼过去。小阳春一看,就知道不好。反反复复不间断对郭登用刑,他非说出实情不可。不说死撑过去,也就过去了,不给大将军处死自己的机会。
一旦把不住嘴,坚持不住说出实情,试图将自己摆脱,那想法真滴是太天真。
不但给对方要挟自己的机会,更加失去自己逃脱罪责的机会。
果不其然,小阳春正在为郭登默念:郭师傅师傅,千万不能松口呀!你一旦松了口,倒霉的还有我和三双哥哥。你们俩老了,做一辈子大牢无所谓。可我和三双哥陪着你们坐大牢,实在是太亏了!
小阳春心里默念着,郭登在司马昭阳的逼问下,还是继续咬紧牙关。
倒是王玉菊从昏迷中醒来,大声呼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在这样打下去,他非死在牢房不可。他不知道马钊信在哪里,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安排的,与他们没有关系。我说,我告诉你们马钊信在哪里,呜呜呜。”
司马昭阳一听,赶快对着手下挥挥手。
一群人将王玉菊扶起,司马昭阳给她搬来凳子,感觉这还不够。
令手下道:“光给师母坐下怎么行呢?还不快给师母倒杯冰糖茶来,给她压压惊。谁让你们把师母留在现场的呀,一群没脑子的家伙。”手下被司马昭阳骂得天大奇怨。留下王玉菊和三双等,不是你亲自指挥的吗?
“您,用茶。压压惊,压压惊,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手下终于想明白司马昭阳的用心良苦,可想而知,司马昭阳这个人,是多么的奸狡具滑,随机应变。郭登听得王玉菊说出来的话,他奄奄一息的摇摇头。意在告诉王玉菊,千万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