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得知亲人噩耗的哀嚎,令马钊信堂堂七尺男儿,被感动得泪如泉涌。
好不容易,杨梅止住哭泣。马钊信吁口气,或许,是因为杨梅哭得泪干。“我那可怜的两个女儿呀,你们,你们怎么就死的这么惨啦!李连宇,你个龟孙子,我于你势不两立,杀女之仇,非报不可!”
杨梅说得牙齿咯嘣咯嘣作响,能想象心里有多恨。
“嗯呢,大妈,我这次回来,正是为了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我有一点搞不明白。当天夜里,我是睡得昏昏沉沉。待我一觉醒来,确原来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在大木船的夹舱里。大妈,你说说这会是谁干的呢?”
杨梅抬头,何晓氏不见踪影。
杨梅一骨碌站起身,她推开马钊信,跑步走出屋外。
来到大院外,向桃花坞大街遥望。“不好,他肯定去通风报信了。孩子,快,骑马去追。把你们兄妹两送到大木船上的人,非他何晓氏莫属。听大妈的话,我对何晓氏了解得比任何人要透切。”
杨梅不顾一切的冲出马棚,上马飞奔。
马钊信左顾右盼一番,大晚上的,夫妻俩一个不要命的去寻找;
一个不要命的去追赶,他原打算找户人家歇歇脚。
确因杨梅夫妻俩听得自家姑娘被人所害,痛定思痛。导致彼此相互责怪、猜疑,而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忽然想起郭莲跟自己一起逛大街,逮到小偷,自己尾随其后,郭莲是形影不离。
直到自己偷了人家的大黑马,郭莲才远远地在自己身后呼喊:“马钊信,你要早点回来,我在小旅馆等你回来。”
想了想,马钊信走到何晓氏他们家马厩里,顺手牵一匹马,骑上去即走。或许,他真的不放心郭莲一个人住在赖烟枪的小旅馆,会惹出什么事端。所以,不得不连夜往回赶。
亦或,是因为担心杨梅和何晓氏两口子,为了寻找李连宇,而对冬梅和他们家姑娘大吵大闹。
马钊信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我们暂且不了解,也不必事前诸葛亮,事后诸葛亮,都是对人对己不负责任的望断。要想切合实际,最后得出不差毫厘的结论,那就得跟着何晓氏,来到冬梅他们家看看是种什么情况。
“咚咚咚李连宇,你给老子滚出来,快滚出来!”
急促的敲门声,将冬梅和两个姑娘催醒。
来者不善,咚咚咚的敲门声告诉冬梅,深更半夜上门,非盗即匪。不开门,何晓氏口口声声喊着李连宇的名字。知道是何晓氏,口口声声喊着要见李连宇,冬梅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急急忙忙穿衣服,掌灯!
“来了,来了,敲门敲这么急干嘛呀?吵醒人家左邻右舍,你不怕桃花坞大街的人对你不客气么?”
冬梅说的也不是吓唬何晓氏的话,而是说出一个事实。左邻右舍,都是吹胡子瞪眼睛的人上人。你就说老纪头和赖烟枪他们吧,夜晚只要发生什么动静,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绝对是他们几个。
当然,对面的祝家贵、秦富贵,还有小秋菊、海棠等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些人在遗腹岛人心目中,都是练家子。
有目共睹,不刊之论,在人们印象中挥之不去。吵醒自己倒不要紧,惹怒众人,不用说一个何晓氏,十个何晓氏也不是他们桃花坞大街上的邻居们的对手。
冬梅刚刚把门闩拉开,等不及的何晓氏飞起一脚:“啪!”
冬梅家的大木门被何晓氏一脚踢飞。
站在大门后意欲打开门扇的冬梅,被门板撞得鼻青脸肿:“啊哟!”
冬梅惨叫一声,后仰倒地。
何晓氏见得冬梅手里端着的煤油灯摔在地上,全然不顾。他怒火中烧,直扑李连宇和冬梅的房间。
“李连宇,李连宇,你特莫的躲到老鼠窟,今儿个小爷我也要把你拖出来。我和你有八拜之交,你却对我女儿痛下杀手。上天放过你,我何晓氏绝对不可能放过你。出来,快出来,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点出来受死,或许,念在过往情分上,我饶你不死。”
何晓氏发疯似的在冬梅房间胡乱的摔东西,连个李连宇的人影都没见着。
他们哪里知道,李连宇早在通州码头被三双砍杀,抛尸大海。
欲说李连宇会来到遗腹岛,那无非是他客死他乡的冤魂,游荡至遗腹岛。否则不然,那李连宇怎么会在冬梅的家里出现呢!
“救火啊,救火啊!”
外边,传来冬梅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