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也不再隐瞒,她看上去战战兢兢。
见得三双持斧砍杀李连宇,也见得郭登将李连宇打折了腿,对郭家班一行人,从心里由衷的充满感激。三双将他带过来,说是李连宇的姑娘和太太来了,小媳妇只为三双等人痛打落水狗李连宇而倍感担忧。
怕的是,自己会被带去老爷大堂过堂询问。
一场过堂下来非死即伤。
自己只是为了去娘家,给和自己吵架丈夫斗斗气。哪里知道会在半路上碰到李连宇这个王八犊子,看上去是大慈大悲,菩萨心肠。说话也是之乎者也,文质彬彬。却原来,是个人面兽心,内心黯的黑阴险狡诈之人。
像这样的坏人,危害他人和社会,死不足惜。
只是因为他家人来了,不但是胡搅蛮缠,要人偿命的事经常发生。
大闹公堂,以自己官方有人出谋划策,背后,有的是银两贿赂,那就不怕有办不成的事。小媳妇害怕的是,自己原本无缘无故受害,到最后再莫名其妙的牵涉到一场官司,岂不是弄巧成拙,无事生非么。
她看到冬梅娘仨气势汹汹,低下头,目不对视。
冬梅问道:“你是何人,和我们家姐夫到底是一层什么关系,快快如实报来。”不愧为大户人家的小丫鬟,冬梅讲话,有点咄咄逼人趋势在里头。
小媳妇一听,我去,我以为是死者家属呢,确原来是小姨子啊?郭莲仿佛看出小媳妇心事,给她鼓气的说:“我说小媳妇,看你也不过比他们家姑娘大不了多少,她姐夫对你干那畜生做的事,你为何遮遮掩掩?”
小媳妇点点头,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我,我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你们好心的话,还是送我回家吧?我,我只是和丈夫吵嘴,回娘家待几天,以示对我丈夫的不满。和她们家没什么深仇大恨。即使是她姐夫对我,对我那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好拿他们家人怎样。你们,你们就放过他们吧!”
嘿嘿,你看看小媳妇,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被李连宇强暴的一刹那,倘若不是因为何桃何梨姐妹俩的出现,说不定她也和何桃何梨一样,遭遇李连宇毁尸灭迹的下场。
现在倒好,他为了害怕郭登一家人再对李连宇的家人动手动脚,吓得赶忙为冬梅他们娘仨求情。诸不知冬梅也是磨刀霍霍,为的是替自己姐夫报仇雪恨,追根求源来着。
马钊信站在郭莲背后,为了求得事发真相,他一声不吭,只是聚精会神的侧耳聆听。
郭莲站在他前面,一双眼对冬梅等人露出带着仇视的目光。她一步上前,正欲对冬梅等人大发雷霆之怒。怎奈,郭登和王玉菊在场。王玉菊见得郭莲有一种往前冲的冲动,一把拽住她的衣角。
暗示郭莲,不要轻举妄动。
遇事,要冷静。
在每一次郭莲或者妹妹郭凤犯错时,是郭登和王玉菊对他们姐妹俩必须提出忠告的一句话。不痛不痒,百听不厌。郭莲和郭凤,看似在认真的听取爹娘的教训。其实,她们俩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对郭登和王玉菊的话,早已经当着过耳传言。
冲动是魔鬼,王玉菊知道姑娘的倔脾气,是自己身上的遗传。
至于郭登,老态龙钟,年轻时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因为家贫而不得不见女人望而生畏。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年代,在现如今的郭登身上,被在官府当差时,打磨得丝毫不剩。这一点,从王玉菊被祝家贵强娶回家后的不到三个月内,便是被祝家贵蛰伏得对他相敬如宾,案齐眉一样的温顺。
岁月的打磨,人间的摧残,伤痕累累的他们,又何曾记得自己几许悲切,几许欢乐。所谓患难之中见真情,如果将郭登和王玉菊的结合,说成是一种偶尔的巧合。倒不如说她们俩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是上辈子的缘分未了,这辈子,两个人是继续续缘来了。
因此上,两口子对两个姑娘,是严格要求,家风端正、严厉。
只是,行走江湖,鱼龙混杂。
目睹一次次被地痞流氓打砸抢,官府管卡压要,郭莲官府姐妹俩是血气方刚,该处时就出手。只不过有时候,打不过人家,而一发不可收拾。郭登和王玉菊,一文一武,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一唱一和,不知道摆平多少不平事。
郭莲从小就目睹人世间妖魔鬼怪作崇,人妖鬼畜当道。
慢慢的,姐妹俩心目中遂产生对世间当局者的不满情绪。
情绪容易爆发,容易被激怒是当时所有有见识之士的共性。何况,郭莲和郭凤都随父母走四方,游四海。餐风露宿,行走江湖。王玉菊对自己两个姑娘的性格,早已经和郭登老两口心照不宣。
被她拽住衣角的郭莲似曾挣脱,怎奈,王玉菊挡在她前面,对小媳妇解释道:“哎呦喂,我说你个小媳妇唉,我们将你带到冬梅娘仨面前,不是要你给他们求情。再说了,李连宇犯的错,他们娘仨又不知道。要你来,就是因为娘仨对我们几个人说的话,不与信赖,这才拉你出来作证,你可不要误会好人吆!”
小媳妇一听,面目上的紧张情绪,一下子得到释放。
她直直腰,抬起头,也不顾众人在场,指着冬梅的脸,略带点仇视情绪的说道:“不信,有什么不信的呀?他亲手捅死大双二双,又亲手杀害何桃何梨姐妹俩,不正是因为他们四个人为了替我打抱不平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强暴我”
小媳妇潸然泪下,她带着更多的自责,悔恨、和惭愧,无地自容的说道:“唉,我,我如果知道这个恶魔会如此这般惨无人道,又何苦在他对我扯掉衣裤时拼命喊叫?其实,我并没有害人之心呀!谁曾想我的一声声喊叫,害死这么多人。现在想起来,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