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婚礼你喜欢吗?”山神笑够了,嘴里也不那么酸了。
“嗯…倒是热闹,热闹得心慌,谈不上喜欢,觉得…有点哀伤!”乌苏里看向远处,怅然若失。
“不是婚礼吗,为什么会哀伤?”
“我想到你那天给我讲的故事,又想到岩栖和狄老师…”乌苏里苦笑,看了看山神,说道:“…台上居然…还唱着天仙配……我就想到了…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石头仙,你说…仙子与凡人,不过眨眼相识,却要用几百上千年来感痛伤怀,到底值不值得?”
山神动情不已,不由自主地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参加个婚礼嘛,怎么会想到这个?天仙配…你说的是…牛郎织女?他们唱的是什么?”
乌苏里垂头答道:“嗯…唱的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哦,这不没唱鹊桥那一段吗,怎么会如此感伤呢…”
“回家以后呢?你说,牛郎织女是悲剧吗……”乌苏里望向山神,想要寻求答案。
“不是!”山神非常笃定。
看着乌苏里满脸疑惑的样子,山神起身缓缓走到水边,回头对她说道:“牛郎已经得了他该得的,不应该再有妄念,这个故事的结局已经相当仁慈了。”
“仁慈,哪里就仁慈了?”乌苏里不解。
山神看着乌苏里,嘴角扬起笑意。
“牛郎身为凡人偷窥人家天女沐浴,故意取走人家衣物,制造邂逅,此罪一也。巧言令色,引诱天女为妻,此罪二也。天母下来寻找女儿,他大肆阻拦抗拒,居然带着一双儿女在天母天父面前作闹,此罪三也!”
听着山神的解说,乌苏里震惊极了,瞪大眼睛,捂着胸口不断地思考着吸收着山神的话。
“他…”
“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却仍然允许他们可以每年得一见,你说,天母天父是不是很仁慈?”山神道出了关键。
“那这其中,就没有一点真情吗?”
山神听着乌苏里的话,又回到她身边,蹲下仰视着她,温柔地说:“天女纯净善良,她一定是用了真心的,能给牛郎的,她都给了,牛郎也得了他当初想得的,他如果是真心的,就应当对这个结果感恩戴德。”
乌苏里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山神,说道:“我好像,有点懂了……岩栖,她比我年纪轻,却比我看得更透彻…”
山神重新坐在她身边轻轻说道:“男女之情,若要是真心,不外乎两情相悦,绝不可强求…”
乌苏里还是有点懵,喃喃道“他居然偷看人家洗澡,还偷人家衣服……”
说完转头看着山神,心想着:这个石头仙也总是捡我的衣服,还将我的蛇蜕做成了衣裳,那次蜕皮,他是不是也偷看了?
山神被看得有点懵,问道:“夫人,怎么了…”
乌苏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怔怔地说:“那织女的衣裳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拿走了就不能飞了?”
“呃…夫人,这个故事好像有很多说法,具体细节不可考证,倒也不必如此深究,凡人不过就是看个热闹罢了。”山神不知道乌苏里为什么有此一问。
“不对,如果说牛郎拿了织女的衣裳做要挟,织女本可以一巴掌拍死他,夺回衣服再飞走的…”乌苏里沉浸在故事中自顾自地说着。
“哦……倒也是,所以说,这个故事漏洞很多,不可细细考证。”
“我……”乌苏里看了一眼潭水,小声说道:“我上次,好像也落下一件衣服在这里……”
看着乌苏里那绯红的面颊,山神恨不得猛掐自己大腿,说什么不好,非说洗澡的事,给自己装里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