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很多修行者一辈子求而不得的地方,”见萧韫一脸懵,覃遊继续解释,“‘洞天’意谓洞室通达上天,贯通诸山,自然是天地灵气聚集之地。而且你也发现了这里面的时间流逝和洞外不同,我们在这里面待一个小时,可能外面就只是过了一分钟,所以修行者在此修练的话,事半功倍。”
“这里……”萧韫看着覃遊,“你事先不知道?”
“不知道……”覃遊摇摇头,“这个小洞天……并不在册。”
突然一道震荡传来,震得四人同时朝后退了一步。
“你们终于来了。”
一个声音从吊脚楼里面传来,嗡嗡的,像是钟响,周围的树叶也被带得沙沙直响——是山背四郎的声音。
“唰——”
两柄剑,一个声音。
“上次让你跑了,你以为这次你还跑得掉吗?!”
雷御御剑而起,双手结印,直奔着吊脚楼而去。
“星!”
先飞出去的两把剑化为金光并分裂开来,变成了一把把匕首大小的金色光线,在雷御的操控下全部朝吊脚楼飞去。
面对着漫天的金光,只见吊脚楼第六层的窗户和门同时猛地打开,一大团猛烈的火焰从里面喷涌出来,瞬间将全部的金光吞噬,然后如潮水般向雷御扑去。
雷御面对扑面而来的火潮,咬紧牙关,双手快速结印,身后背的剑匣像一把扇子张开。除去刚才放出去的两把,脚下踩着的一把,现在剑匣里还有六柄剑,左右各三柄。随着结印的完成,那六柄剑像是从剑匣里发射出来一般,快速地围绕着雷御的周身盘旋,之前化为金光被火潮吞噬的两柄剑也出现在他的头顶,散发出汹涌的杀意。
“河!”
咒令发出,盘旋的剑立刻停止运动,接着快速移动和那两柄剑排成一排,同样用剑尖对着火潮。就在一瞬间,剑气如海浪奔涌,一字排开的八柄剑直直地插向迎面撞来的火潮。
两方相撞。
巨大的气浪以双方的接触点为中心,向整个小洞天震荡开来。
“你和丁言一先过去帮雷御,”张青用太极招式挡住撞向自己和萧韫的气浪,“我先把萧韫送到合适的位置。”
“行……行。”
丁言一一只手掌挡住扑面的气浪,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到嘴里咬破,用血在自己的两边脸颊上各画了道符咒,接着又在自己额头上描出符文。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从丁言一嘴里流畅的吐出,没有结巴。
“神通箓……”丁言一牙关紧咬,脸上的符咒与符文亮起玄色的光芒,眼珠向上翻动消失在上眼睑后,眼白也逐渐变黑,上眼皮又随即翻下一对冒着幽蓝色荧光的重瞳,头发逐渐变红,皮肤也由粉嫩的肉色变成了青蓝色,除了相貌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法天象地!”
一声沉重的闷雷声响起,丁言一周围环身迸出一大圈玄色的粘稠状液体,直接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同时靠近他的半边天空暗了,半空浮现出一个庞大的模糊人影。又是两声雷鸣,包裹着丁言一的粘稠液体浮空而起,直奔那个人影。随着液体与人影相融,紧接就是一道天雷落下,模糊的人影开始显露出真正的样子——高如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一身漆黑发亮的乌金山文甲,宽厚健硕的肩膀上趴着霸气的金色吞肩兽。右边兽嘴里含压着的是一大片乌金披肩甲,左边则被一件刺绣着狮虎纹样的大袍罩住。两手环抱于胸前,头上被金兜鍪罩住的,是一张凶狠剽悍的脸,牙似银枪,口如血海,目若日月,正是一尊灵官神将。
神将以庞大的身体挡住气浪,一步一步朝前走。
覃遊也再次与精灵合体,用翅膀拍拍萧韫的肩膀后,跟在神将的后面也朝中心飞去。
金光震荡,神将伸手接住从剑上坠落的雷御。他的剑,也带着烟也落在了下方茂密的树林中。
“山背!”覃遊上前,挥动翅膀悬浮于神将前的半空中,“遇强敌却不敢正面迎战,这难道不违背你们教派的精神吗?!”
“呵,精神重要吗?”
话音刚落,吊脚楼九层楼所有窗户门全部打开,整座楼也变得透明,建筑的边缘像是用粗细不同的银线勾描的一样。山背正头戴乌帽,穿着狩衣,端坐在第九楼正中间的八卦阵上,般若面具漂浮在他的正前方,上面的裂痕正在被银色的光粒子一点点修复。而他身边,正盘卧着那条守卫洞口的螣蛇的金色灵魂。
“那是……”覃遊看见那金色灵魂的瞬间,血气就已经直冲脑门,太阳穴处的血管微微跳动着,“螣蛇……”
山背看着覃遊,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开口道:
“当年,我的爷爷接受天皇召见,奉命来到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可惜不幸负伤提前离开了,但他至死都想再来一次。而我,在参悟了他临死前那句‘一切都在那里’后,放弃了阴阳助的身份来到这里。”
说到这里,山背周身的气流开始涌动,那条金色的螣蛇灵魂开始躁动了起来。
“十二个纯洁的人柱,虽然差一个,但有了这生之灵物,我功也必定大成。待功成之后,世人再提起阴阳师,大家讨论的不会再是安倍晴明,而是我——山背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