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许怀山已经昏死过去。
暴怒的桓虎看着三弟焦黑的身体,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手指稍一用力,便如抠破窗户纸一般陷入其中。
桓虎大骇,心乱如麻,抱着许怀山不敢乱动,以免他受到二次伤害。脑中飞快闪过各种办法,但都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唐诗见桓虎一直保持着背对自己,怀抱许怀山的姿势不动,察觉到他的异常。
“桓当家?”唐诗轻声疑问。
“唐当家,快,帮我想想办法,救我三弟。”
被唐诗一喊,桓虎从万千烦乱思绪中清醒,急急转向她求助。
此时的唐诗绕到了桓虎的前面,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倒吸一口凉气。
桓虎抱着一具焦黑的身体,好似火烧后的一截人形干柴。
头发、眉毛早已经没了,浑身上下的皮肤全部被烧焦,唐诗只能从眉眼间看出与许怀山有几分相像。
许怀山的胸前插着老二刺出的利剑,鲜血从伤口汩汩而出。
更可怖的是,他黑色的身体表面上散布着十余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缺口,好似被烤熟的红薯,剥掉了一块焦熟的表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唐诗甚至感觉自己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人肉焦香。
与此同时,她心里回想起墓中最后他挺身而出的决绝身影,泛起由衷的敬佩与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到底得有多强大的意志力,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在那样的绝境中逃生。
心里有多敬佩,此时就有多愧疚,为沈冲的鲁莽感到深深的愧疚。
“这,这”
看着已然濒死的许怀山,以及桓虎希冀的眼神,唐诗很想告诉他自己有办法,但事实是她根本无能为力。
倏的,她闪电出手,两指夹住插在许怀山胸口的利剑。
“吭哧!”
利剑应声齐胸而断,剑身却未有丝毫颤动。旋即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药粉尽数倒在许怀山胸口的伤口处,鲜血瞬间止住。
随即她又解下自己的外袍,遮住了许怀山焦黑的身体,给他最后的体面。
她只能做这么多,也只做得了这么多。
“桓当家,怀山伤势如此严重,怕是凶多吉少。节哀!”
此话说完,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
桓虎听她如此说话,心中刚刚平复一些的怒意再次涌起。要不是手上还抱着许怀山,不宜行动,他绝对要叫对方尝尝他桓虎的手段。三弟还没死呢,别特么咒我三弟。
黑龙寨的弟兄此时已经围了上来,看到自家三当家的惨样,没有废话,对视几眼,就要去找沈冲报仇。
“回来!做个担架。三弟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我们带他回家。”
桓虎出声制止了黑龙寨的弟兄去找沈冲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