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能勾出来,刚好给你在屋里穿。”
“暖和!”
“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辛苦我的巧手奶奶了。”
楼大江看着与李月良打闹的楼瑶,眼里满是羡慕。
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把自己坐着的长凳往外抽了抽,自己往旁边挪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对着楼瑶道,“瑶,你,你坐这里。”
楼瑶知道楼大江自从高压锅砸伤回来后就不作妖了。
这一年多来更是老老实实的,于是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早知道他能这么老实,自己早就给他炸了。
这个好脸色把楼大江惊的整个人都在哆嗦。
其实他谁都没有说,这一年来他一直重复着做一个梦。
梦中他瘫痪在床上,正弥留之际。
听着卧室外面的客厅热闹的很。
已经参加工作的楼瑶不满的询问着欧阳蕾。
“妈,这不还没断气吗?这么早把我们叫回来,我公司可忙了,只请到了三天假,万一他多扛两天,到时候我可等不得下葬再回去了。”
“要葬礼我不在,这不得被别人指指点点?”
很快他就听到儿媳妇说,“妈知道你忙,不过这次估计快了,要不,今天开始,妈就不给他沾水和食物了,让他早点去。”
接着他又听着自己老婆子开心的呼唤着楼逍。
他明白这是已经工作的大孙子回来了。
这孙子还不算白养,刚到家就要来床前看望自己。
可马上被老婆子与儿媳拦住了。
说临死的老人家浑身都是病毒,不能靠近。
他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听着一大家子人在客厅热热闹闹大吃大喝。
“这鸭肉炒的好,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血鸭了。”
“奶,你的柴火鸡还是一绝,我想了好久了。”
“来,满上满上。……
大家欢天喜地的,好像是回来过节,而不是回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的。
不,本来也不是来见自己的,而是来给自己送葬的。
可怜的他,话又说不出来,饿的肠子都在刮,一双干枯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抓挠着。
可没有一个人理他。
就这么熬了一天,他听着楼大河一家过来了。
开口就问,“还没断气呢?”
“这享了一辈子福了还有什么惦记的?”
“这不是耽误事吗?”
“眼看着不行了,这孩子们都叫回来了,他不死了?”
“谁有功夫在等着他死!”
“你说要是孩子一走,他又断气了,又要把孩子们叫回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楼大江听着这一番言论差点直接咽气。
可巨大的不甘支撑着他,他梗着个脖子硬是扛了过来。
等他迷迷糊糊再次醒来,听着老婆子与儿子商量,“是不是老头子没有吃饱,不肯走?”
“他一辈子贪嘴,肯定是。”
“这个老畜生差一口都不肯走,赶紧的,刚儿,把那碗冷稀饭给他灌下去。”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接着他感觉嘴巴被撬开了。
然后一碗冰冷的稀饭往喉咙间灌去,灌的他喘不过气,直接脖子一歪咽了气。
在他咽气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太好了,这狗东西,果然是差一口都不肯走,赶紧的通知大家,明天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