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胖直直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宁灼华，一时慌了神。她自从进宫后被分到未央宫，虽并未受什么恩宠，但跟着宁灼华过得十分有滋有味。

自从宁灼华被关入天牢之后，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日日忧心忡忡，待在未央宫不与旁人接触。直到宁姐姐被封了贵嫔，重回未央宫。

她喜极而泣，还好宁姐姐没有事。

“嫔妾愿受任何责罚！”

她垂下双眸，单薄的身影带着一种独有的倔强。

宁灼华索性坐下来，地面铺了柔软的毯子，两人面对面一坐一跪，她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语气温和地说：“冯冯，我记得你曾言家境贫寒，并未学过刺绣。而那娃娃刺绣手艺甚佳，并非一日之功。那你告诉我是如何做到的。”

冯小胖听完后明显一愣，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欲言又止。

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宁灼华不再逼问她，冯小胖心思单纯简单，能让她有此行动的不外乎就是财权压人。

自从霍雍做皇帝后，嫔妃进宫后很少召家人入宫。李氏惨案犹在眼前，众人都害怕自己成了皇帝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能布此局之人需得与宫外联合，毕竟那物什出自民间。

秦氏和叶氏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冯冯，你鲜少有如此谨慎倔强的时候，让你做这事的人威胁了你什么？”

她依旧不语，只是身体颤动发抖。

“对方只是言语警告，并未将你调离未央宫。可见对方丝毫不怕你会倒戈相向，是因为相信你压根不会呢？还是因为对方料定就算我知道了也无妨？”

宁灼华顿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冯小胖在宫中并无好友，那便是后者了。

话说到这里，再猜不出对方名字，宁灼华怕就成了傻子，任人鱼肉了。

她压低声音，淡淡地问：“是皇上，对吗？”

冯小胖发抖的身躯更加明显，她抬起双眸凝重黯色，但其中的震惊和慌乱却已经告诉了宁灼华答案。

是啊，除了霍雍，谁敢在他的后宫大肆利用巫蛊之术陷害后妃，这可是死罪！是牵连全族的大罪！

宁灼华皱眉，铺了毯子烧着地龙的地面不再暖和，她甚至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爬上的她的后背，慢慢将她包裹，使她无法挣脱。

霍雍虽冷心冷情，但对她一直还算不错。哪怕偶尔偏向秦贵嫔等人，但她始终没有受什么委屈。尽管她时不时告诫自己不可迷恋他，但终究有那么几回无法把持。

情不知所起，幸好并未一往情深。

无论霍雍想借巫蛊案做什么，但他选择拉不谙世事的冯小胖入局，此举宁灼华始终无法接受。若是一不小心，那冯小胖便成了罪魁祸首，由她一力承担此事。

冯小胖语气颤抖，她拉着宁灼华的衣袖摇头，“宁姐姐，你别吓我！”

许是宁灼华脸色发青吓到了小姑娘，她慌乱地呼喊着宁姐姐。

“我既然已经猜到了是谁主使，你再隐瞒不说也无济于事。冯冯，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灼华起身拉起小姑娘，两人爬上了寝殿床榻。霍雍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冯小胖继续安置在未央宫，也就根本不在乎宁灼华是否知晓实情。

无论如何，此事绝不能让冯小胖担责。

寝殿比外面暖和许多，冯小胖渐渐放松了身体，她垂着头，悄声地说着这段匪夷所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