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从属下被捡回归极妖宫的时候算起,今年已经一百九十五岁了。”
“噢,那你都会些什么?”
“杀人,放火,绑架,抛尸……这些我都会。”
月昭琴看着她,半晌才问:“俢北辰派你来监视我,还附带打家劫舍的业务吗?”
陈可的身子站得更直了:“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主子。”
月昭琴哭笑不得,只好说:“好吧。那你用过早膳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点东西。”
“属下……”陈可犹豫着开口,门却已经被月昭琴彻底打开,少女一边拉着她往屋内走一边说:
“我昨天跟厨子预定了烤鸭,等会应该就能送过来,刚好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麻烦你帮我分担点吧。”
陈可想,主上跟她说过要尽可能地满足月护法的一切需求,那按照她的说法,吃烤鸭也只算是完成任务,是不能违背的。
这样想着,她就心安理得地跟月昭琴一起等着厨房送来烤鸭,然后满足地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之后,月昭琴给自己抹了把嘴,看着陈可吃得满手油光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陈可注意到她的动静,脸色也有点发红,只好佯装不知默默用清洁术全都弄干净。
月昭琴便站起身来,道:“走吧,带我去见俢北辰。”
陈可乍一听她直呼俢北辰的名字,眼中不免有些惊讶,但她并未多言,径直和月昭琴一同去了俢北辰所在的院子,然后自觉地站在外面等候。
却说月昭琴走到书房外,虽然知晓从她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起俢北辰就已经知道,但在敲门时还是少见地顿了一下。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装得泰然自若去敲门时,那门竟“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月昭琴无奈叹息,就这样走了进去。
俢北辰此时正像以往一样坐在桌前翻阅卷宗,见她进来便淡淡地道:“坐吧。”
月昭琴于是在一旁落座。
她见到俢北辰还是感到有些别扭,但这种心情很快就随着与他的谈话而消散了不少。
这次俢北辰分配给她的任务很简单,大致就是到蛟龙会搞一波偷袭,然后让他们和昭天寺打起来,吸引下注意力。
月昭琴点头应下,觉得难度不大。
俢北辰道:“怀月会和你一起,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
月昭琴说好。
这时男人忽然抬起手,原本放在桌上的一枚扳指随着他的动作飘了起来,慢悠悠地飞到了月昭琴面前。
俢北辰道:“把这个带着吧,用来防身,还可以降低修魔对灵脉的损耗。”
月昭琴好奇地把扳指接过,它便一下子套到了她的手上,渐渐缩小成与左手拇指完美贴合的样子。
俢北辰笑着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月昭琴想了想,说:“紫色吧。”
下一刻,就见光芒一闪,她手上的扳指竟就真的变成了紫色。
月昭琴抚摸着这枚扳指,又抬起来看了看,忍不住笑道:“谢谢师兄!”
没过多久,她就起身告辞,准备去找怀月夫人商讨下计划。
她出来的时候陈可依然在原地等待,甚至连姿势都不曾变化。月昭琴伸手一拍她的肩膀,道:“走吧,咱们去找怀月夫人汇合!”
而陈可除了低声应答,再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
月昭琴不习惯这种感觉,干脆把她拽过来揽在自己身边,一边走一边和她闲聊。
陈可话少,月昭琴也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只是她聊着聊着,突然就想起一个问题。
——既然俢北辰从一开始就拥有了前世的记忆,那他为何还会重蹈覆辙,险些被落云谷的人捉住?
其实她早就对俢北辰的异常有所怀疑,然而也正是这件事,让她否定了俢北辰重生的可能性。
他若是想觉醒血脉,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办法,干嘛偏偏要选择最痛苦的那一种的呢?
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但很快,月昭琴就自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她吧。
因为这一世的“月昭琴”变了,同时原定剧情也随之改变,所以他才会想要看看,其他人是否也会有所改变。
可惜,没有。
如师如父的掌门元伋,依旧想要关押他研究妖王血脉;所有师伯师兄弟,全都翻脸无情,哪怕他从未做错过什么。
他们不在乎他会不会痛苦,不在乎他愿不愿意变成人人喊打的魔头,一路被追杀,从他暴露血脉的那一刻起,那些人的眼里就只剩下贪婪和残忍。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缘故,这一世月昭琴从未在俢北辰的眼中看到过任何失望或悲哀,他的眼里只有令人窒息的平静,以及毫不留情的嘲讽。
不过也是,他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所有的感情都已被消耗殆尽,月昭琴有时候都害怕他这一世活着就是为了最后再一次毁灭修真界。
但有时,她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又莫名觉得,其实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她想着想着,赶紧摇了摇头,散去自己脑中一团乱麻似的思绪,专心跟陈可一起赶路,准备去找怀月夫人商量一下有关今晚行动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