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琴瞬间做出反应,手中符纸变为长鞭,向前甩去:“妖族余孽,速来受死!”
这一鞭尚未碰到俢北辰,便被他周围的灵力罩反弹回来,强大的冲击力让月昭琴向后飞去,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血来。然而她不顾身后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服下一枚回气丹,仍旧向前走去。
掌门拔剑斩去,一声怒喝:“孽徒,还不快伏法!”
俢北辰身外的防护罩破裂开来,但他此刻受血脉冲击,神智已失,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哪怕刑罚长老用锁妖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困住,他也不吭一声。
俢北辰灵力被锁,威压顿散,群蛇溃逃。众弟子也一时腿软,跌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月昭琴勉强支撑着身体走过来,低头行礼:“参见掌门及两位长老。”
四长老柳扬伸出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给她输了些灵力,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请月师侄详细解说一下。”
月昭琴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着:“方才我们遇到蛇群攻击,没想到俢北辰竟然意外暴露妖族血脉,释放出了强大的妖气,还斩杀了蛇王!”
几位长老不动声色地交流了一个眼神,对俢北辰的真实身份已经有了猜测。这时掌门终于面色阴沉地开口:“昭琴,你既然受了伤,那便先行回峰,省得叫你师父担心。”
月昭琴面带怒气地摇头,痛骂道:“枉我一直对他敬重有加,原来都是假的,实在可恶!不亲眼看着他受罚,我绝对无法安心!”
柳扬还要再说些什么,忽见她眉头一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连神色也变得扭曲,不由大惊道:“月师侄,这是怎么了?”
月昭琴跪落在地,感觉五脏六腑都打了结,勉强回答道:“刚刚,俢北辰他……他掌上带毒!”
柳扬当即为她把脉,只是一诊之下,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什么毒,我竟从未见过!”
月昭琴心说废话,这可是月府秘制的毒药,只有历代继承人才有,你能知道就怪了。然而她面上仍摆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虚弱道:“柳长老,不用管我,还是先收服妖族余孽最要紧咳咳……”说着,又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来。
元伋走过来探了探她的经脉,脸色也不好看,只好先尝试着为她渡入灵力调节。然而月昭琴面容更加痛苦扭曲,还一个劲地喊疼,他只得甩手作罢。
这时,俢北辰的身子突然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清醒了一些。
柳扬叹了一口气,道:“掌门你看……”
元伋皱紧眉头,冷着脸开口:“褚师弟,请先解除孽徒的禁锢,让他为月师侄解毒。”
褚长老压下胸口不满,不善地盯了一眼月昭琴,又转头对着俢北辰极阴冷地道:“给你一刻钟时间,把毒解了,否则回谷后立刻处以极刑!”
说完,他就一把抽出锁妖链,以便俢北辰动用灵力。
俢北辰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了一下,在剧烈的疼痛和过多失血之下,他的脸色显得苍白无比,眼神却已经渐渐清明。他转过身来,在另外几人锐利的目光下,蹲下身看着月昭琴。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眼神呢?没有痛苦,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大海一般的平静和深沉。
月昭琴迎上这样的目光,心跳都仿佛为之一停,脸上却仍是那样痛惜的神色,质问道:“师兄……俢北辰!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们……”
俢北辰恍若未闻,慢慢地伸出手去,仿佛真的要为她解毒。
月昭琴低着头,牙关咬紧,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对不起了,师父!
就在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月昭琴的身子被遮住的那一刻,她在袖子里悄悄启动了爆炸符。
在她刚刚待过的地方,巨响传来,石壁崩塌,除了俢北辰和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望向了爆炸处。
也就在这一瞬间,月昭琴指间变出两张传送符,狠狠拍在了俢北辰和自己身上!
等掌门反应过来想要制服两人的时候,原地只剩下月昭琴的玉牌。
……
月昭琴和俢北辰被传送到了之前待过的那个山洞,这正是她留下传送符的位置之一。
这地方隐蔽偏僻,一时半会还不容易被找到。
月昭琴把手边扶着的俢北辰放下,赶紧先吃了一粒解药,痛苦果然缓解了很多。
她找了些丹药出来,给俢北辰喂下,男人很顺从地吃了下去。她又简单处理了一下对方身上的伤口,等犹豫着伸手想要摘下那张面具时,俢北辰竟然也没有阻拦。
面具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伤口,而是一片诡异的血红色花纹,伸手轻轻抚摸甚至会有种灼伤般的痛感。
这些花纹从他的左额一直延伸到眼角,覆盖了男人狭长上挑的眼尾。
月昭琴怔怔地看着他的脸,低声问:“这是……”
俢北辰抬眼看她,竟露出一点勾人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说:“我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