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世间争渡 情之一字

黑夜当空，明月高挂，有漫天星辰闪烁，也有流星划过。落谷晚间风甚是冷冽，枯树也在风中沙沙作响。好似与风和鸣。

枯树下坐着一名少年，正对着他的是一团光团，似乎有老者身形，不远处少女在静静的躺着。光团在不断的涌向方孤墓。

持续不到半个时辰，方孤墓慢慢的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的光团，微微一怔，赶忙转头找寻，看见不远处的少女时就欲起身去查看。

“莫要起身，运转你自身的功法，吸收乌雷。”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方孤墓的耳中。

方孤墓回过头看见光团后的一道苍老身影，稳住了身体，再次回头看了眼少女又回头看了眼老者，眼中似有疑问。

老者面带淡淡笑容知道方孤墓想问什么淡淡回道：“放心，她无事。你先吸收此物。你所有疑问我在答于你听。”

听见老者回答，方孤墓心中放心下来，也知道眼前应先吸收雷物最为要紧。不再挣扎，赶忙运转起功法。

脑海中也回想起先生的教诲。‘《无极》一法虽浩源博深，但也需有相伴之物巩固根基，填补阴阳生死气道基。以物，以意，以奇宝为最。机缘得之需谨慎。但凡选取便是一生之根本。无从改之。’

方孤墓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强求，而这雷物刚好与他自身功法相得益彰。

他不敢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可能是他一生之中无多的抉择了。

雷带天地之威，代表毁灭，然击之后又有勃勃生机。阴阳相薄为雷。阳雷如天威，浩然晃晃。阴雷如惩戒，摧枯拉朽。

犹如枯树，半面春意，半面枯寂。缓缓的光团飞到方孤墓头顶，慢慢降下光辉，徐徐如液体一般流下。

方孤墓整个身体沐浴在雷光中。方孤墓周身伤势在缓慢的愈合，体内不化骨也在修复。显然有百花争芳，再开一春的趋势。

过了好半响，方孤墓周身雷霆慢慢平复了下来，双手出现两团交织雷电，一手白色光团，似有勃勃生机、又有威势阵阵。一手黑色光团，似有蓬勃杀气、又有毁灭弥漫。周身黑白雷电交织，更有凛冽刃气环绕。整个人如出鞘利刃一般，不可阻挡。

老者见此点了点头扶须道：“嗯，不错，这功法，应是没错了。”

“哎，真是孽缘呀！希望不要如你们先辈那般！缘深缘浅，自凭造化吧！”老者看向少女再看向方孤墓摇头叹气道。

老者脑中似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也是一名傲视天下的男子，身怀灭天之术，战天地群雄。一骑绝尘。当年的他也只能望其项背。败在其手。但也是天妒英才，经过种种也成尘世黄土。他还记得那名男子曾也为一名女子独身战天下，最终也是造化弄人，也只是一个悲剧。老者每每想到此都是唏嘘不已。

“世间多争渡，唯爱恨难度。纵使人间无敌者，入情万般皆成空。”老者也是不断叹息。

“前辈，纵使无敌天下，无并肩同行者，岂不是人生之憾。”在冥想中的方孤墓淡淡开口道。

“哦，那若是有一天两者只可取其一，你待如何？”似是在替那人询问，也是他想不明白那人曾经所为。

方孤墓睁开双眼看向眼前的老者，这次方孤墓看清了他的模样，老者须发皆白，好似漫长岁月的更迭。老者脸庞布满皱纹，好似写满了世事的沧桑。但周身有莹莹光芒，好似灵魂一般。但浑身散发的气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一名慈祥的老人。方孤墓有着一丝的疑惑。但也并没有多想。

“我不会去选择的，我会去争。”

“争什么，怎么争，你可知前方阻你之人何等强大。”老者似乎在告诉方孤墓，也似乎想起故人的遭遇。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但若连争的勇气都没有，那何苦走这长河路，何故来这人间行。”方孤墓周身劲气猛然激荡，缓缓站起身来。

踏出一步，黑白双雷环绕，不化骨轰鸣，经过雷物的滋养，方孤墓正式将不化骨迈入小成阶段，使其肉身达到一种骇人地步，恐现在挥出一拳就能将一名六品生生砸死。

最让方孤墓没想到的是因为雷物的关系，先生所传功法因为有了相伴之物的加持，体内阴阳生死气仿佛有了依托之物，环绕丹田黑白双雷往复循环，使其丹田内的气息有着凝实趋势。

自身修为也是冲破了五品枷锁，正式迈入下六品并且达到巅峰。而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刀意，因为这次的机缘正式达到四成刀意，凡兵意者，达半程者，可称兵君。

身踏兵意长河，世间百般兵刃，达大成者，可由兵入道，成一方人杰。心想自己再迈一步可成世人眼中刀君了。

但此道路仍远矣。也是不断感慨自己这次遭遇，让他恨，又让他喜，最让他欣喜的莫过于今次的相逢。嘴角也挂起了笑容。缓缓朝少女的方向而去。

“说的好，那若有一日，有人刀悬于她前，一命换一命时，你当如何？”老者似乎在追问一个答案，是否与曾经的他一样呢！

方孤墓轻轻抱起少女走到树下，听见老者的话，顿时四周空气好像凝固了，气温都好似冰冷了一分。有杀气弥漫开来。

“不会有那一日，但凡想伤害她的人，我会让其付出比死更可怕的代价，纵使举世皆敌，那又如何。斩尽世间敌，我与她并行。”

老者微微一愣，老者看着这个刚毅的少年，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到那位故人的身影，他也如此一般，有着睥睨天下的气魄，有着斩尽世间敌的雄心。

但又与眼前少年有些不同，至少他曾经选择不同，那位故人走了一条孤独的路，而眼前少年却不愿身旁无她。

“哈哈哈哈，也对，也对，情之一字，如水。人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全看自身，千般人，万般样。全看造化。”

老者似乎也不愿深究，看眼前少年也多了一丝赞赏，至少他是重情义之人。

愿你二人不现当年景，愿你二人诸般无可阻，愿你二人缘深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