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樵。”那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师傅,你怎会在此?”苏樵这么说着却没有松懈,他知道面前的不是他师傅本人,但是面对师傅却还是保有应有的礼仪。
“你做得很好,”横冬开口,“听了师傅的话。”
“师傅,那么你去哪里了呢?”苏樵手中的拂尘换成了剑。
剑长二尺八寸,重二斤五两,剑身整体呈现白色,剑柄处有白梅花纹装饰,剑名乱雪。这是当年苏樵拜入横冬门下后横冬给他的第一件东西。
“我一直在,只是你不知道。”横冬转过身,手里也拿着一把剑,只是剑身更为秀丽,整体近乎透明。
苏樵脚下先动,寒光一闪,剑尖直指横冬,肃杀之意立起,周围雪花飞扬。
寻梅第一式,纷飞。剑光如落花,片片飞白羽,看似慢却每一片都饱含杀意。
横冬转身,手中剑也立起,旋身之间衣袂翻飞,便将那花瓣似的杀意都挡在身外,好似谪仙翩然舞,却缺一抹朱红。剑尖挑开苏樵衣襟,在白皙的皮肤上带出一道血痕,如白梅之间忽开一朵红,便是天地都失了几分颜色。
苏樵向后退去,血滴落在雪地而后晕染开来。
只是一招,高下便已经分出,苏樵不曾想到这阵法竟然真能模仿出横冬几分风采与实力。
“师尊呐,”苏樵换了称呼,“这么多年,我还是比不上你半分。”
“你知道就好。”
“但是师尊从来不会伤我。”苏樵低下头笑了笑,而后站起身,“师尊啊,这剑法你可知我练到第几层了?”
苏樵挡住横冬的招数,好在阵法模仿也是足够像,给了苏樵说话愈疗自己的时间,实力强大的人总会有太多的自信,给了小人物说话反击的时间,无论是故事中还是现实。
寻梅第三式,流光。霎那间,光华流转,剑光凝聚成一处,直指横冬眉心。
但即使是假的,毕竟也是横冬元君,凭借着超凡的实力,在那光即将到眉心之时身子硬生生换了方向,躲过苏樵的攻击。而苏樵也是毫不手软,见一招不行立刻又出一招,只是这一剑却也仅仅只是擦过横冬的衣襟。
横冬躲过苏樵的攻击,手中的剑也发生了变化,近乎透明变为霜白色,手腕一转。苏樵又受了一剑,虽然不在要害处,却也是血流如注。
横冬握紧了手中的剑,神色轻松的看着苏樵开口:“我的好徒儿,你便是认输,留在这里生活又有何不可,这里也可以助你修行。”
苏樵没说话,面前的横冬速度与反应力确实比他快了很多,想要解决着实困难,手中的剑也握得更紧了几分,只是不知道这阵法到底模拟处横冬多少实力,若是真是半仙级别,苏樵觉得还是引颈受戮痛快些许,但若是哪怕与半仙只差了一丝,苏樵都有赢的可能,现在更要紧的是如何以最少的消耗来确定面前的横冬的实力。
“师尊,不知你现如今实力几分?”苏樵站得远了许多开口,一手剑一手拂尘。
若是真的连性格都模仿了横冬,那么或许这样便可以。
拂尘穗子一扫,万钧巨力混杂着灵气向着横冬飞去。横冬抬剑抵挡,不想苏樵在后面,剑尖偏过横冬的剑,正向着横冬而去,却见横冬一笑,手中剑瞬间如流水一样软了下去,缠绕住苏樵的剑光往一边一拽,苏樵的剑光偏了几分,然而他手中却出现另一个东西,向着横冬捅了过去。
横冬难以躲过,却见那东西圆润,想来也难有杀伤力,于是就硬接了这一招。破空之声之后传来,横冬的衣服上翻飞飘带直抽苏樵身前。
“呃……”苏樵吐出一口血被抽飞,勉强起身半跪在地上,剑立在地上撑起身子。没想到不过是衣服上的飘带就有如此力量,苏樵只觉得自己胸口疼痛非常,要是力气再大半分,恐怕是肋骨都要断了,只是也并非没有收获。
横冬看着胸前插着的笛子皱着眉头拔了出来,笛子上还沾着斑斑血迹顺着笛子流到手上,聚成一滴而后滴落下去成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球,冰封住伤口处防止血再流出去。
横冬看着苏樵:“你进步很大。”
“有师尊这句话,就够了。”苏樵忽然笑了。
只见手中乱雪剑凌空飞起,向着横冬劈砍而去。横冬的动作慢了不少,只是堪堪躲过,那空中的剑却又飞起向着背后袭来。横冬抬脚踢飞,身体也是灵活,手撑地一转身飞身而起,自己手中的剑也绕住了乱雪。
苏樵似有所感,赶忙向一侧躲去,乱雪剑插在方才的地面,剑身一半没入地面,在地上的部分震动几下才停止。苏樵伸手去拔……没拔出来。
“啧。”苏樵立刻放弃乱雪,拂尘使出剑法,本应是又软又飘逸的拂尘在手中却刚猛异常。
横冬也是一愣,手上剑顿了一下才缠上去,方才缠上去,水液便渗进拂尘之中。苏樵往后拽难以挣脱,于是冷气袭来,将那水冻在其中。横冬手上要用火解冻,苏樵却控制着远处的梅花树生出诡异枝丫缠住横冬的手阻止她施法。那本来插在地上的剑此时也终于被拔起来,直穿横冬胸腹。
周围幻境猛然崩塌,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苏樵面前。
“你倒是真能下得去手。”
“你是白泽?”
“白泽留在这里的一点分身。”
“是么,怎么出去?”苏樵站起身。
“你可以出去了。”
“和我一起进来的人呢?”
“每个人有自己的劫数,你何必关心他们,反正你的目的不在此,你要成仙,他们都是凡人而已。”白泽对苏樵伸出手。
苏樵没有伸手:“我以为你会留下个什么传承。”
“说笑了,要是人人都随随便便留下几百年上千年的传承,那真有成仙的也都是自家亲戚了,还谈什么天道无情普渡众生。”
“嗯,言之有理,所以我的师弟们呢?”
“你能出去不就好了,何必在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