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杏:“男的女的?”
“男的。”
“可以啊你,这才回去多久就有蓝颜知己了?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能把我这红颜知己给忘了?”唐杏一脸警惕,“不行,我得把你留这儿,省得你回去喜新厌旧。”
“别闹,你们不一样。”姜思茵笑了出声。
“哪不一样?”唐杏眯了眯眸,“你该不会……在跟这个人谈恋爱吧?”
“没有。”姜思茵索性跟她交了底,“我妈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人挺好的,我俩处得不错,但我不是他理想型,他也不是我理想型,所以现在只是朋友,以后也只能是朋友,懂?”
“不懂。”唐杏一脸认真地望着她,“现在男的花花肠子可多,我建议你别轻易相信,没准儿人家是知道你不好追,所以以退为进,慢慢攻略。”
“……”姜思茵翻了翻眼皮,明显不信。
“你想啊,他要是上来就说看上你了,你不得躲他远远的,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唐杏理智地跟她分析,“现在好了,你觉得你俩不可能,所以他能随时随地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你身边,美其名曰你们只是朋友,等你习惯他在你身边了,他不就顺理成章得到你了?”
这套理论听着似乎是有点道理,姜思茵撇了撇唇,还是不以为然地轻嗤:“有那时间多挣几个钱不好吗?”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但相亲市场的男女之间还是相对有规律的,对很多男人来说,只是要个结婚对象,无所谓有没有怦然心动的爱情,也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花很多时间,甚至还玩小年轻欲拒还迎拉扯暧昧那套。
用一句很伤人的话,这样对他们来说“性价比不高”。
而她对于岳文骁来说,就属于“性价比不高”的那一类。
以前姜思茵不懂这些,但药店有个离过婚的姐姐很懂,每次交班的时候都会聊聊天,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一些残酷的现实规则。
倒不是她多相信岳文骁的话,她甚至从没想过能不能相信,就那么信了,因为无所谓所以草率。
她只是太相信自己。
毕竟,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为她放过烟花的男人。
下午,姜思茵穿了唐杏给她准备的旗袍。
说是见证历史的时刻,更要打扮得光鲜亮丽,也让谢瑾成知道她过得有多好。
在法庭上看见谢瑾成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瘦得没有人样。
这段时间,应该是他这辈子最黑暗也最绝望的时光。
就像她被他挖掘拉扯出的那些不堪的过往。
如果说之前还有不解,有不甘和怨恨,现在姜思茵远远地望着他,只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一切都是应该的,种下的因获得相应的果,仅此而已。
造谣诽谤,煽动网暴,还有他那家医疗器械公司涉及到的问题器械和事故,以及经济犯罪,数罪并罚判了十年,还要在网上公开正式地向她道歉,恢复名誉。
在此之前,听说他堂妹已经先进去了,时间比他短一些。
法官宣判的时候,她看见谢瑾成的目光对着她,里面似乎藏着很多话,但她看不懂。
很久以前她总以为能看懂谢瑾成的每一个眼神,并把它们曲解为所谓的喜欢和在乎。而当她真的明白一切,反而看不懂了。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哪有那么多虚假浪漫。
晚上去墓园的时候,姜思茵带了瓶酒。
霍希窈的忌日就在最近,但她可能要提前回去,不能当天来看她。
霍希窈最喜欢的梅子酒,从学校树林那棵做了记号的石楠树底下挖出来时,已经埋了三年多。
一口下去,姜思茵觉得整个人都晕了晕。
时间久了,度数也高了。
酒量是需要练的,姜思茵酒量最好的时候就是和霍希窈混在一起的时候,一瓶白的下来,还能在酒吧蹦一晚上。许多年不喝,功力大减,连霍希窈最喜欢的梅子酒也扛不住几口了。
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容明媚而不羁的女孩,她还是忍不住一口一口地灌下去,就好像女孩坐在对面,你一口,我一口,喝得越多,越像是回到那个时候。
她知道她醉了。
也许是今天太高兴,她很想醉。
醉了就在这里陪着她,就当回到那些年的宿舍,两个人彻夜讲故事,偶尔霍希窈还会开黄腔,故意逗她害羞脸红。
孟清时下班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像以往一样停好车,走进熟悉的楼栋,只是从某天开始,他没那么期待每天回家的时刻。
对面邻居换了人,也是个女孩,不知道做什么工作,倒是经常跟他夜里碰到。总是穿着衬衫西服小高跟,头发包着低丸子,系一个深蓝色蝴蝶结,应该是银行证券之类的地方。
今天他回来得还算早,富贵也让孟欣岚带桐桐来遛过了,想着能早点睡觉,有点累。
从小县城回来后,他发现自己很容易感觉到疲惫。
“叮”一声,把他微微神游的思绪唤回来,电梯门开了,他迈步走出去,刚要转身去开自己家门,突然发现邻居门口有人鬼鬼祟祟。
她半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连旗袍下摆岔开露出大腿都不知道,只是一直奋力地抬着手指按门锁上的数字,门锁又一次传来错误提示音。
“怎么不对呢……唔……03……17……没错啊……又不对……这个锁怎么回事啊……”
浓浓的醉腔,楼梯间里也都是酒味,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他皱着眉刚走过去,就被她抱住了大腿。
“妈妈我进不去,呜呜呜……”女孩毫无形象地哇哇大叫,“妈妈,我被妖怪关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