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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芯的火车票订的是上午10点45。
所以前一天晚上,她就得赶往市区招待所。
临别时,性格沉静的阮梅也不禁红了眼眶。
孩子们一个个都飞离了身边,再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阮梅是想亲自将人送去南京,顺便再看看儿子的。
但她过几天就得去省大学任教,作为恢复高考的第一届老师,她得提前进学校做准备。
再一个,马上就要过年了,两个儿子都在外地部队,小女儿也在文工团,忙碌着年底的演出。
她要是再走了,老头子可就只能一个人过年了。
想到这里,她抬手将小姑娘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才慈爱道:“给你的钱票要舍得用,别老是节省知道吗?路上也要注意安全,不管去哪里,都要喊上小隽”
说着,阮梅又看向一旁站着的田隽叮嘱道:“小隽,路上多照顾着些你芯姑姑。”
年的军旅生涯,叫曾经干瘦矮小的少年人脱胎换骨般的换了模样。
如今20岁,已经是排长的田隽身高长到了一米八五,脸型也长开了,五官硬朗、眉眼锋利。
很俊!却也很是不好亲近,狼一般的野性青年。
当然,这些都是面对外人的。
在自己人跟前,他还是很温和的:“您放心,我会护着芯姑姑的。”
“路上扒手多,你自己也当心些,不要因为身上的军装,就觉得旁人都会避着你。”汪旅抬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叮嘱之余,心里头也有些不舍。
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已经被上头看中,这次假期结束后,就要进入新组织起来的特种部队中训练去了。
这一别,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
想到这里,汪旅又道:“到新部队,也不要怂,只要你不犯事,我跟你姑父们就能护住你,再不济还有你姑父的爹,我的老领导娄司令在你后面站着”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丈夫越来越不着调的话,阮梅也顾不上伤感了,抬手“啪啪!”拍了丈夫两下,又白了他两眼,才看向田隽。
“小隽啊,别听老头子瞎说,咱们是去当兵的,做好自己就好。”说到这里,想着这孩子到底在眼皮底下生活了年多,尤其这几个月,几乎天天来家里吃饭,阮梅也有些担心孩子老实,真被人欺负了去。
于是,她到底没忍住叮嘱了一句:“要是真遇上那不讲道理欺负人的,就给家里来电话。”
闻言,汪旅咧了咧嘴,心说妻子这话说的跟他的有什么区别?
怎么她就说得,自己就说不得了?
真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阮梅不知丈夫心中的腹诽,叮嘱完田隽后,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便又看向儿媳:“好了,该出发了,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招待所了记得我说的话不?路上紧醒些”
田芯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她没什么母亲缘,但这几月,跟未来婆婆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享受到了母亲般的慈爱关怀。
本就是个容易哭鼻子的姑娘,分别在即,再听了这些个暖心的话,哪里还能忍得住,眼泪哗哗往外流。
最后,她抬手抱了抱未来婆婆,哽咽道:“我晓得呢,倒是您,平日里记得泡脚,夏天也泡,对您的腿有好处,还有我给您准备的食谱,记得按照上面吃,等暑假了,我就回来看您到时候给您再换一个食疗方子调理”
“那感情好,不过说不定是我去南京找你们”
“那那我走了啊!”
“去吧到了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
“好!”
“要是临坤那臭小子欺负你了,跟我说的那事就再晾晾他。”
“噗嗤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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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车子开出去,再也看不到丝毫影子时,汪旅好奇问:“什么事情晾晾咱儿子。”
因为儿媳妇跟小隽的离开,心情很是不好的阮梅“呵呵!”两声后,转身就离开了。
汪旅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被迁怒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