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醉微微挑眉，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觉得自己很大可能接触到了某种蛰伏于地下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与天界和魔界都有关联。

老者打量了一下站得笔直的赫连醉：“已经许久没有人过来找我，为我送修炼物资，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将我忘了。”

他翘起二郎腿，从床边某个地方掏出来一个人的头骨，在手中把玩着，态度散漫：“先前的修为都不高，过来不知好歹想要冒犯我，都被我吃了。”

“你的修为不错，但是你竟敢毁我万千亡灵！”老者语气骤然一变，脸色阴沉：“如今你打算如何赔我？”

赫连醉冷冷一笑：“做什么梦呢？”

她从老者的语气中听出来，他与他背后的组织关系应该不太好。

既然许久没人来管，那他多半也成为了弃子，或者由于某种原因被遗忘了。

她还得装个样子，套更多话出来。

老者一听，脸上的表情果然变得更加轻蔑：“又是这样。我说你们这些天界人有没有搞懂，是你们有求于我，一个二个来了就知道端着？”

他坐直身体，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下赫连醉：“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也算是秀色可餐，神识也足够强大。你要是愿意做我炉鼎……”

话音未落，一道由白色火焰组成的巨大手掌呼啸而来，一个大逼兜子将老者拍翻在床上。

无法抑制的惨叫从老者的口中溢出，他灵魂接触到净世的部分全部被烧毁，即便他的肉身毫发无损，半边脸也无了知觉。

“你竟敢……！！！”老者疯狂咆哮一声，无数黑烟从他的身体中喷涌而出，将赫连醉团团围住。

“毁我亡灵，伤我神魂，你天界当真是不与我影魔一族合作了？！”老者话喊得顺溜，却炸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天界和影魔？

合作？

赫连醉脸色也有了微微的变化，这个惊人的消息无异于晴天炸雷，一旦泄露，那将是一场浩劫。

“无论是影魔还是纯粹的魔种，在我面前都不够看的。”赫连醉轻声道，朱雀神火与净世之焰齐出，从肉体与精神两方面进行碾压，将老者死死按在原地。

老者惊慌失措，他在这个位面呆了几千年不出，没想到外界已有能够克制影魔的存在！

“你是谁！你是谁！！”老者咆哮道，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恐慌。

赫连醉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现在完全不清楚外界的状况！

赫连醉这样的人，是独一无二的，还是天界已经找到了克制影魔的办法？

他心神一乱，又听到赫连醉“嗤”了一声：“我还以为上头派我下来，是要迎接什么无上存在，结果就是一只影魔？”

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嘲讽：“说起来，你算是九重天中仅存的几只影魔了吧，剩下的，早就被功德殿的无上神火烧光了。”

“还合作？”赫连醉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么偏的一个破碎位面，原来是让我来斩草除根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把老者吓得屁滚尿流。

避世几千年，就是为了曾经的那个大计划，他享受供奉，才甘心在这里一直蛰伏。

但从这个女子口中，堂堂影魔如今竟只剩下他几个？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老者眼神凌乱，口中不断重复着“我不信”几个字，神魂已经濒临崩溃。

毕竟在他的感知之中，赫连醉这具身体拥有的力量实在渺小，但她手里居然拥有天然克制影魔的火焰！

这很明显就不属于她！！

还有功德殿！

在他驻扎此地时，功德殿还只是一片小区域，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

赫连醉看他瞳孔扩散，心神失守，立即抓住时机将一道神识打进老者身体。

老者闷哼一声，连挣扎也不挣扎了，缓缓平静了下来。

他面色麻木，与当初被重塑神志的李立没有两样，已经变成了赫连醉的傀儡。

“将你知道的所谓计划、与天界有关的东西都说出来。”赫连醉收了火焰，命令道。

“是。”

老者沉默两秒，开始说出千年前发生的事情。

-

老者本身名为黑羽，是最早随着世界裂缝进入九重天的影魔之一。

那时感觉进入位面的他就感受到了灵魂分崩离析的痛苦，在无措之下强行进入位面生灵的身体，才得以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