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院落外的阴影中,一道黑袍身影悄然隐没。
暗魔宗的探子将耳朵紧贴在墙壁上,脸上露出贪婪而阴鸷的笑容。
“原来那只小狗崽子还有这等来历……”他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冥尊若是知道了,定会重重赏我。”探子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如墨,暗魔宗总部笼罩在浓稠如化不开的黑雾之中。
整座建筑悬浮于深渊之上,底部无数锁链垂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传来阵阵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深渊中挣扎嘶吼。
暗红纹路如同扭曲的血管,在漆黑的墙体表面缓缓蠕动,不时渗出腥臭的黑血,顺着墙面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个冒着气泡的血潭。
踏入宫殿,迎面而来的腐臭味令人作呕,那是一种混合着腐烂血肉、硫磺与铁锈的刺鼻气息。
幽绿色的烛火在角落明明灭灭,火焰中不时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十二根立柱上雕刻的狰狞面孔仿佛活物,随着光影变化不断扭曲变形,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幽蓝的鬼火,嘴里不时吐出一缕缕黑烟,在空中凝结成骷髅的形状,而后又消散在空气中。
地面铺就的并非普通砖石,而是一块块惨白的人骨,每一块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泛着诡异的红光,如同跳动的心脏。
偶尔有骨缝间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面流淌成诡异的图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雾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残缺不全的肢体在飘荡,仿佛是曾经闯入这里的牺牲者的残骸。
冥尊的王座由堆积如山的枯骨堆砌而成,每一根骨头都泛着诡异的青色,表面布满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王座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从中不时传来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有某种恐怖的存在在其中蛰伏。
王座两侧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石像,石像手中握着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矛,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给人一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压迫感。
消息传回。
“有意思。”黑袍笼罩的冥尊指尖把玩着一枚刻满骷髅的骨戒,戒指缝隙渗出丝丝黑雾。
他坐在由无数枯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每一根骨头都泛着诡异的青色,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痛苦与恐惧。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渊传来,冰冷而又充满压迫感,“当年我们斩断那孽障的神魂,没想到竟有一缕残魂化作兽形苟延残喘。”
下方,一名脸上布满蜈蚣状伤疤的长老躬身道:“尊主,那秦朗等人如今在玄霄神族,以我们的人手,恐怕难以硬夺。”
那长老说话时,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像是吞咽着无形的枷锁。
布满蜈蚣状伤疤的脸上泛起青白,纵横交错的褶皱随着肌肉的抽搐不断扭曲,连带着右眼也止不住地跳动。
他的脊背深深弓成虾米状,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白,宽大的黑袍下,膝盖正克制不住地轻轻磕碰,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指尖死死抠住掌心,渗出的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却浑然不觉,唯有颤抖的声线暴露了内心的惊惶,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紧绷到极致的琴弦上崩出,在阴森的殿内激起阵阵回响。
他的伤疤在幽绿的烛火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仿佛一条条活物在脸上蠕动。
“硬夺?”冥尊冷笑一声,宫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凝结出一层寒霜,那些寒霜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蕴含着致命的毒素。
“玄霄神族自以为掌控了第七重天的情报,却不知他们的藏书阁里,早被我种下‘噬灵蛊’。”
他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张泛着幽光的地图,正是玄霄神族驻地的详细布局,每一处建筑、每一条道路都清晰可见。
“待秦朗他们翻阅古籍时,蛊虫便会顺着灵力波动,探知他们所有的发现。”
另一人突然开口:“可那妖神残魂与冥主到底是何关联?若真让它觉醒,我们……”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身体微微向后缩,似乎害怕因为这个问题触怒冥尊。
“住口!”冥尊猛地拍碎王座扶手,飞溅的骨屑在空中化作厉鬼虚影,那些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悲惨遭遇。
“当年我们联手布下‘幽冥锁魂阵’,将冥主困在冥桥最深处,又用无字天书的力量封印了他的苏醒契机。
如今这妖神残魂,不过是意外变数。”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也是对可能失去掌控的担忧,“但只要拿到完整的无字天书,重启封印阵,就算冥主和妖神残魂合二为一,也只能永坠黑暗!”
随着冥尊的话语落下,宫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众长老纷纷低头,不敢再言语。
冥尊闭上眼睛,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与此同时,在玄霄神族藏书阁内,秦朗和云儿正沉浸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
藏书阁内一片寂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这里的典籍堆积如山,每一本都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秦朗翻开一本布满灰尘的古籍,刚触碰到书页,一道极细的黑线顺着指尖钻进皮肤。
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被书中一段记载吸引:“冥桥守护者,乃冥主座下第一战将,以守护冥主神魂为毕生使命……”
“云儿,你看这个!”秦朗兴奋地招呼同伴,声音中带着发现重要线索的喜悦。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真相的曙光。
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阴影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缓缓凝聚。
那个人影由黑色的雾气组成,形状扭曲,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而在暗魔宗总部,冥尊的掌心突然浮现出一个微型光幕,画面里正是秦朗阅读的那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