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根本看不清楚是谁的肿眼泡,哭哭啼啼的喂了一声。
那端晃动的人影停顿了能有一秒钟,才小心翼翼的问:“唐采西?”
是周弦的声音。
反正都是熟人。
于是唐采西继续放声大哭。
周弦断断续续的只听到她说家里没有鸡蛋了,没有面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早上六点起来点app抢都没抢到。
她说她饿死了。
她要在除夕夜饿死了。
变成饿死鬼也出不了这个小区了。
最后会变成伏地魔!
……
毫无逻辑乱七八糟的,最后她一边哭一边费力的睁眼看着视频里的周弦,问:“你脸怎么变成猪头了?”
“防护服口罩戴的。”周弦声音很哑,打视频的地方应该是在医院,背景是白惨惨的墙。
“你一个人隔离在家?”周弦问她。
“嗯,夏夏困在外面回不来了。”唐采西抽抽两下,找面巾纸很不讲究的当着周弦的面开始擤鼻涕。
“我被关了一个半月了。”她说,“我们小区有确诊病例,整个小区都封了。”
周弦点点头:“嗯,我看到新闻了。”
“你呢?”视频都打了十分钟了,她终于想起来问了。
“我一直在医院。”周弦说,“疫情之后就一直在医院帮忙。”
唐采西抽抽搭搭的看着他。
他肯定比她累,以前在她面前一直都很温和的表情现在很严肃,眉头皱着,脸上有口罩勒痕,额头上有被汗水泡发了之后的皮肤皱褶。
然后他顶着这么一张脸,很严肃的问她:“你晚上吃什么?”
“鸡。”唐采西把镜头对着那只拎起来能砸死人的冻鸡。
周弦:“……生吃?”
唐采西:“……我会水煮。”
“家里有微波炉吗?”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