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说的爹都知道，可爹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

老爹目露回忆的神色，缓缓述说道：“当初羊胡入侵晋北县，满城都是祸乱。”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逃不过屠城之祸时，一个将军单枪匹马在十万胡人的包围下冲进了晋北县中。”

“城中百姓期盼地看着那位将军，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援兵的消息。”

“可当时大康连年灾荒，朝中存粮连救助百姓都不够，又怎么能支撑的起军队开拔呢？”

“就在大家完全绝望之时，我看到了那将军跪倒在所有百姓面前。”

陆凡跪在地上，看着惊慌失措哭天抢地的百姓，他伸出手掌，指着天空悍然发誓道：

“若是你们信我，就请各家各户出壮丁，跟我出城杀敌！”

百姓们没有那么信任陆凡，他们都觉得陆凡是在说胡话。

场面混乱之中，一个老头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乡亲们！都静静！”

老头是城中一片街区的甲长，寻常很有威望，所以百姓们还是安静了少许。

老头环顾四周，看着每一个人绝望的眼神。

看完这些眼神，老头的目光反而是更加坚定了。

他上前两步跪在陆凡身边，冲百姓们大吼：“乡亲们，陆将军单枪匹马来到晋北这处绝地，为的就是保护咱们。”

“若是咱们都不信任他，咱们都不肯出人自救，那咋可能等到援兵？”

“难道就真的要伸出脖子任由那些胡人砍头？难道晋北县就没有儿郎了？”

几声问话，晋北县的百姓彻底安静了。

终于，一个汉子大步走了出来。

“陆将军，我愿意跟你杀出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当第一个人站出来后，更多的人都站了出来。

于是，晋北县这处绝地爆发了生机。

陆凡带着无数晋北儿郎冲杀出去。

羊胡溃败，死伤过万，上任羊胡汗乌孙成新终其一生再不敢南望。

……

隋盛述说完这段往事，眼角含泪的说道：“我爹跟我讲述了这样的故事。”

“他问我，若是你难道会不跟随陆将军吗？”

“我摇头说我会跟随陆将军。”

“我爹又问，陆将军没要咱们报答他，难道咱们就不用命报答他吗？”

“我无言以对，我觉得我爹说的很有道理。”

“最后，我爹用憧憬的目光看向远方，他眼里没有死亡的恐惧，反而是异常高兴的跟我说，此次出征，若是胜了可保九州二十年的太平。”

“于是他走了，最后也没回来。”

木清风有些沉默，他的父亲也没能从羊胡草原回来。

可他并不责怪他的父亲，也不责怪陆凡，因为他们都是可敬的人。

“你知道吗？我逼着李匡跪下来求我！”

木清风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

隋盛呵呵笑道：“他跪下了，从他那一跪我就知道，他虽然有天大的野心，但他同样也真的在乎百姓。”

“要不然他可以逃离晋北，凭他的身份可以去其他州郡谋一份富贵，可他跪下了，哪怕里面只有一成是为了百姓，那也值得我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