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竖看着一脸坚定的沙燕燕。

冰冷的心也有些松懈，他看着沙燕燕的眼睛，坐起身来吻了过去。

……

沙虎蹲在屋外等了半天，直到风吹透了他的衣衫。

双腿也开始发麻，但他就是不肯动弹。

待到屋内响起独特的声响，沙虎才费力的靠着墙缓慢起身。

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去之后，沙虎没有休息，而是拿起三炷香绕到后堂。

沙虎邹巴巴的脸笑着看着后堂摆放的灵堂。

他借着烛火点燃清香，然后插进香炉之中。

“婆娘，燕燕今天出嫁了，郎胥是素戎的将领赵竖。”

说着说着，沙虎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他略带着哭腔说道：“虽然燕燕未必愿意，可我还是执意要把她嫁给赵竖。”

“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燕燕能够更好的活着。”

“凉州太苦了，家家户户都难活，我不能让燕燕以后也跟我一样，常年把脑袋栓在裤腰上讨生活。”

“赵竖再不济也是二流武将，即便是走到哪里都是能拜将的人物，燕燕交给他我才能放心。”

“你在下面要保佑燕燕，让她一辈子顺风顺水，别像你早早地就病死了。”

……

翌日清晨，赵竖在睡梦中醒来。

他看着眼带泪痕还在昏睡的沙燕燕。

小心翼翼的把沙燕燕的胳膊抬起。

然后再静悄悄地下地穿鞋。

拿着刀，赵竖便走出了房门。

每天起来挥刀万次已经是他的习惯，即便是昨夜新婚依旧不会干扰他的计划。

与往常一般，赵竖开始挥刀，可挥着挥着，赵竖却感觉自己停滞了许久的境界开始有了精进。

他不解的看着长刀，再度挥出，刀身划过空气，院内响起了阵阵嗡鸣。

赵竖再度看向左手上的伤疤，杀意、恨意涌现，可却不再像往常那般难以克制。

一夜之间，赵竖仿佛得到了升华。

赵竖确定自己的恨意不减，可却不再被影响的那么剧烈。

这种变化让他很是兴奋，他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是一夜春宵带来的畅快。

之前的赵竖心里的恨意就像是被堵住的水流，只能在心底波涛汹涌。

而现在，这被堵住的水流得以释放，赵竖仿佛重生一般。

他扭头看向婚房，心底里第一次对沙燕燕产生了感激。

沙燕燕不仅仅让赵竖有了新生，更是重新给了赵竖一个家。

赵竖逃离犬戎后，一直是孤身一人行走在九州。

格格不入的心态，难以消弭的恨意，让他每日每夜都时常精神紧绷。

赵竖仰头看向天空，仿佛天上有素风、素青青这些家人一般。

他开口冲着天空说道：“义父、姐姐，你们会祝福我吗？我赵竖又有家了，我不再是这世上的孤魂野鬼了。”

说着说着，赵竖的眼眶湿润，滴滴泪水滑落下来。

此时的天空飘下雪花，仿佛是在回应赵竖。

赵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义父、姐姐，你们放心，我不会忘记仇恨，我会重新杀回犬戎。”

“为你们，为素戎的百姓们，为了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