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杨诚静静地发呆，想到了小香，想到了之前的僧人，还有那条大青鱼。

“来来来，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不知什么时候，江边上不远处停着一条大船，夜色里弥漫着赌徒的喊叫声。

“哈哈哈，又赢了。大家跟我买，今天庄家要是不亏个底朝天，我就不是宋黑子。”

有人张狂，有人失意。

杨诚不喜欢赌博，成败得失来得太过虚无，转头给篝火放柴。

月行中天，杨诚被一股寒意惊醒，发现篝火已经只剩下一些猩红的火炭，急忙添柴。

“黄兄，久仰你大才，不若你来两句，让这些小丫头长长见识。”

“是呀，黄公子，你就来两句嘛！”

“来两句嘛！”

“静夜江上吟诗篇，美人月下……入我怀。哈哈哈……”

一阵莺莺燕燕软软糯糯的娇嗔送入了杨诚的耳朵，只见赌船已经走了，来了一条新船。船上两个文人雅士，身边围着一圈娇俏可爱的少女，正一边饮酒赏月，一边赋诗作乐。

青鱼，赌博，美色。

杨诚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向着新船走去。

刚上船，两个俏丽的丫头就走了过来，抱住杨诚的左右胳膊，“格格”娇笑，“公子，您来了！”

杨诚一震，甩开了两个女子，冷冷地问：“你家主人在哪？”

“公子，你稍安勿躁，我先给您倒上两杯美酒。”

杨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说话的小丫头。两个小丫头眼睛里流露出愤恨，还有一丝的惊惶，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

杨诚摇了摇头，大喝道：“这里的主人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莺莺燕燕4停止了娇笑，文人雅士也停下了吟诗作对，场面顿时一静。

一个头顶灰黑色小帽，身穿黑灰色布袍的老者走了过来，一脸铁青，冷冷地问道：“公子，您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诚哈哈大笑，道：“不是你家主人约我过来的吗？我都赴约过来了，他却躲着不见，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客人何不在主人来临前好好享乐一番，方不负此生。”

“余生漫漫，享受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让我见见主人吧，不然我怕这里不好看。”

杨诚浑身的阳气在激荡，但他死死压制着，要是将好不容易出来的主人又吓回水里，可就没那么好抓了。

“主人，不一直都在你的面前吗？”

咔嚓！

黑雾弥漫，船上的人们在尖叫声中被雾气吞噬，消失不见，船也变得腐烂不堪。三五个呼吸之间，那些雾气又聚拢过来，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僧人模样。

杨诚细细盯了许久，越看越熟悉，大惊道：“原来是你！”

这船主人正是刚刚见面的僧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恶鬼。

面色苍白，眼睛浮肿，全身上下看得见的地方都长着大小不一的粉红色尸斑，那些尸斑还孕育着触须和水草一样的东西，整个人像被泡胀发霉的发糕，尤其是那双眼睛，绯红绯红，宛如来自深渊的恶魔。

“你还想见我吗？”

水鬼咧嘴微笑，语气中有着诉说不尽的嘲讽，他似乎很喜欢看别人挣扎的眼神。

“这应该扛得住一拳吧！要不要试试呢？”

杨诚目光闪烁，但很快就放弃了心中的想法。这水鬼的状态很奇怪，有智商，有些像阴魂与煞的结合体，一会儿是神智清醒的僧人，一会儿又是癫狂的水鬼，很有研究的价值。

或许可以试试救回他的神智。

“公无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