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么样？”秦亮问到。

“结果生产线根本就无法调试出来，生产的产品次品率太高，厂里负债累累，眼看就要黄了。”

“利华厂成功了，为啥建华厂就失败了？”赵国栋有些好奇地问道。

“利华厂是集体企业，当初去考察国外生产线的时候，去了八个人，除了厂长之外，其他的都是技术人员，还把自己的原料带过去现场加工。”黄彦忠说道：“他们那批技术人员又勤奋好学，当时就琢磨出门道来了。”

“建华厂是国企？”赵国栋反应过来了。

“没错，建华厂是国企，去国外考察，呼啦啦去了二十多人，回来的时候，外国的冰箱彩电洗衣机买回来不少，呵呵，去的都是厂里领导以及亲戚，真正的技术人员，一个都没去。”

说起这些来，黄彦忠也是感慨的，他以前的工作单位也算是国企，这种企业的弊端，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后来辞职当倒爷，也有这里面的原因。

与其靠走关系往上爬，还不如靠自己辛苦和机灵赚钱呢。

“钱也花了，设备买回来也不能用了，最近听说，那些家伙又打算把设备卖出去呢，可惜，没有人敢买。”

“为啥？”

“因为那些瓷砖生产设备是鬼子货。”黄彦忠说道：“其实生产线引进回来之后，他们用不成，曾经请利华厂的星期六工程师过去帮忙，等到那些人过去一看，根本就不会操作！”

鬼子货？

赵国栋皱起来了眉头：“我听说鬼子那边盖房都是木制结构的啊！”

秦亮笑着摇头，这群傻瓜！

秦亮是知道这些内幕，这个建华厂打着给国家省钱的旗号，没有去欧洲，直接去了岛国，这一通考察是真过瘾，可算是满足了很多人出国的梦想，带回来的外国家用电器，更是很风光。

现在这个时代，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鬼子那边的东西也是先进的，引进过来肯定没错。

经手人肯定没有注意，岛国那边经常闹地震，所以，大部分房屋都是木制的，当然了，灯红酒绿的大城市盖的也是高楼大厦。瓷砖肯定是有的，也有几个著名的瓷砖企业。

但是，要和欧洲比，那绝对是不能比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采购回来要钱，安装要钱，调试还要钱，不给钱就不来。要说赚钱，鬼子绝对是一流的。

就算是利华厂是国企，有多少钱烧的？

引进回来之后，钱就花光了，再批钱就不可能了，国家的外汇储备也没多少啊！

不过，烂就烂了，反正也没事，厂领导才不会在乎，老厂长已经退休了，新厂长上来，决定把其中一条生产线当破烂卖掉，好给厂里工人开工资。

看国内整个瓷砖行业的发展，就能看到一条清晰的规律，集体企业首先打败了国企，那几个国企都是最先被淘汰的，再然后，就是民营企业打败了集体企业，最终的几个瓷砖大厂，都是民营的。

当然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把建华厂的设备弄回来。

“谁说不是呢，大家都知道，建华厂这次算亏大了！那些设备都是坏的，谁会要啊！他们最初想卖一千万，后来降价到五百万，也没有人问。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赵国栋的脸色又严肃起来了。

按照当初的计划，是要将这条闲置的生产线买过来，但是，如果这条生产线是废的，那买回去岂不是几百万就打水漂了？

尤其是，这些设备买回来是要让秦亮来主持瓷砖厂的，要是最后无法投产，那秦亮的罪过就大了。

县里的那些领导甩锅的本事可不低，到时候，秦亮怕是要承担几百万贷款的债务的。

哪怕不买，也不能掉坑里啊！

“是啊，他们那点设备，也就是卖个废铁价。”秦亮说道：“不用说五百万了，一百万都贵了。”

“两位是这里面的行家吗？”黄彦忠是越说越觉得奇怪，总感觉今天碰上的两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