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年骑车载着鲁茜到她的初中学校,因为过年,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门卫叔叔尽职尽责的守着学校。
鲁茜从后座跳下来,去跟他打招呼。
“叔叔,是我,鲁茜,我回来学校看看。”
门卫大叔正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闻言,抬起头,把往下滑的老花镜推高一些,盯着鲁茜仔细打量。
似乎是认出她了,大叔和蔼一笑,满脸都是皱纹,“原来是你啊!小丫头,听说你去大城市读书了,是过年回来了吗?”
鲁茜想不到,才两年不到,大叔老了那么多。
她记得初中的时候,大叔每天都跟那些迟到的、爬墙进出学校的学生斗智斗勇,追着他们跑。
可现在,转眼间,他们长大了,而他变老了。
鲁茜敛去心里的翻江倒海,笑着回答:“是的,叔叔,我已经高二了,今天带我的朋友过了学校看看,好久没回来了。”
“那登记一下再进去。”
大叔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本边边角角都被磨损的差不多的册子递给鲁茜。
鲁茜接过,在上面写上她和蒋子年的名字,就前后距离,看着两个名字,鲁茜蓦地想到,这是不是弥补了他们初中没在一个学校的遗憾。
他们俩人的名字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学校,也算是了却了鲁茜的一桩心事。
“这个男同学好像没印象,是我们学校的吗?”
大叔看着蒋子年问道。
鲁茜回头,看了一直安静在她身后的蒋子年一眼,继续跟大叔解释:“不是,他是我高中同学,他家在a市,不是我们本地的。”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我就说我们学校好像没有这么俊的少年!”
唔,蒋子年还真是老少通吃,连大叔都觉得他长得俊。
“那叔叔,我们就先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
“去吧去吧。”
大叔大手一挥,继续拿起报账看了起来。
鲁茜重新回到后座上,扯了扯蒋子年的衣摆,“走吧,俊俏的少年!”
蒋子年:……
蒋子年骑着车,一路听身后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介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他就时不时应一声,想象他的小姑娘以前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小小的身影走在校园里的样子。
来到一栋楼下,鲁茜让蒋子年停下。
蒋子年等她安稳落地后才迈着长腿从自行车上下来,停好车,等她发话。
“蒋子年,我们去三楼看看我的座位吧!”
“好。”
蒋子年牵起她的小手,跟她一起上楼。
俩人来到靠近楼梯口的一个班级,教室门锁着,进不去,只能在门口看看。
鲁茜趴在窗台上,指着对面靠窗那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
“蒋子年,我就坐那里,因为我话少,很安静,班主任让我坐那里,阻止我前后两桌比较吵闹的男同学。但是不管用,他们还是一样打闹,甚至还带上我,后来老师没办法,把他们调到最前面去了。”
蒋子年黑着脸,心里埋怨鲁茜的班主任,怎么能把他的小姑娘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学习,还好,她没学坏!
蒋子年握紧鲁茜的手,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位置,沉默不语。
鲁茜又带着蒋子年来到操场,操场边有一排很高大的桉树,笔直的竖立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
“蒋子年,这些树据说很多年前建校的时候就种在这里了,寓意是:希望学生们像桉树一样,坚强、正直、不怕困难,勇往直前。”
几十年过去了,这排树见证了多少人的成长。
几年前,鲁茜因为性格原因,没有朋友,无数次,她一个人,就蹲在其中一颗树下,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把所有心事都讲给它听。
特别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操场上打闹的同学,想融入她们那个,却总是格格不入。
如今,鲁茜回来看它们了。
这些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就是鲁茜暗淡时光里无声的朋友,是她的避风港。
此时此刻,微风不燥,夕阳照耀在俩人的身上,对鲁茜来说,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蒋子年察觉到鲁茜的情绪不对,他垂眸,因为鲁茜低着脑袋,他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看不清她的脸。
他伸手,把人紧紧揽在怀里抱紧。
“我在,茜茜。”
我一直在!
很遗憾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没在你身边,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错过任何与你有关的成长。
忽地,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打破了气氛。
鲁茜想退开一些,但蒋子年舍不得放手,她挣脱不开。
“蒋子年,电话,应该是妈妈打来的。”
蒋子年终于肯松开,但并没有完全松开,手臂虚揽着鲁茜,等她接电话。
鲁茜艰难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她哥哥打来的,她在对方即将挂断前一秒接起。
“茜茜,你们去哪了?还不赶紧回来,要吃饭了!”
鲁茜偷瞄了某人一眼,看某人被打断后一脸不爽的样子,觉得好笑,然后就低低笑出声。
鲁逸没听到自己妹妹的回答,只听到笑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