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在里面生孩子,宫里很快就得到消息了,几乎整个太医院都来了,就是在城郊的二皇子都赶了了回来。
岁禾有注意到,皇上没来啊,看来对这个所谓的第一个孙子也没有多重视嘛。
还有一点,那就是二皇子身后跟着穿道袍的道士,看起来鹤发童颜,有种仙风道骨的样子,但经历过江知代的位面,她对这种皇家人身边的道士本着天然的反感。
又莫约一个时辰,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宫里的皇后和几个重要的嫔妃都来了。
虽然大厅里人很多,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面对这种所有大人物集结的场面,才十五岁,刚刚从织陇县出来的江听雨,还是吓得攥紧了岁禾的衣摆。
看样子是难产了,岁禾心想,这二皇子妃还真是豁得出去,用自己的孩子去谋算别人,就真不怕给作没了?
皇长孙不比什么都重要吗?难道有什么把握自己的孩子一定没事?
这时,二皇子似乎是焦急到抵不住了,堂堂一个皇子,居然对着那个道长鞠躬行礼,还恭敬道:“求青玄长老出手……”
那名唤青玄的道长一甩拂尘,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竟然也是青年模样,一丝老态都不显,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那就让老道去看看吧,这孩子事关大晋命脉啊,降世时波折重重,那是天将降大任。”
老道进去之后,一直吓得噤若寒蝉的众人,才逐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难道这皇长孙还真的是天降紫微星?
不得不说,这老道的形象实在是太唬人了,毕竟长生不老不切实际,但老而不衰是多少人都抵不住的诱惑啊,不说皇帝了,在坐的各位,都是位高权重的士族勋贵,都恨不能向天再借五百年活个长长久久,一辈子怎么够享受呢?
江听雨凑近岁禾问:“娘亲,那道长真的是得道的修者吗?”
岁禾侧头回答:“骗子来的。”
江听雨真是惊了一跳,她很相信岁禾,但身为古人她对皇权的敬畏很深,根本不敢想还有人敢骗到皇家头上,不过想来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皇帝信奉道士,便又觉得不足为奇。
岁禾躲在人群中观察着主角团们的神色,根据套路,这妖道肯定与他们其中一人有关,就不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了。
现场的气氛很紧张,皇后来了之后,虽然给了同来的江贵妃面子,没有第一时间把江明舒怎么样,但是还是派丫鬟仆妇把她给围住了,要是二皇子妃真的出事了的话,江明舒估计得受一番罪。
但很快,那道士进去之后,也不过一刻钟,房内就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报喜之人恨不能用上自己一生最灿烂的笑脸,生怕自己笑得还不够开心,喜极而泣般报道:“恭喜陛下,娘娘,二皇子,是皇长孙,哭声很响亮,虽然早产,但看着也很结实,真是天佑大晋啊。”
二皇子虽然不是皇后亲生的,但皇后没有儿子,只有这个记名的儿子了。
皇后在众嫔妃中身份地位很低,只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在她当皇后之后,她娘家才封侯了,对比江贵妃,德妃王氏等世家大族的女子,她娘家实在不够看。
但她能当皇后,也是皇帝有意要削弱世家的信号,一众世家出身的嫔妃中,只有江贵妃生下了五皇子,五皇子今年也才十岁,能不能长成还两说。
此刻皇后正双手作揖地谢天谢地, 但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派人去宫里通报皇帝,然后又处理一切事宜,最后将江明舒和江闻雨都带进宫了。
江听雨见江闻雨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毕竟她们只是分了家的姐妹,又不是断了亲,万一阴山江氏为了甩掉这烂摊子,直接甩锅给江闻雨呢,那岂不是他们家也要受牵连?
回到家里,岁禾将今日的事,事无巨细地和江黎说了。
“你觉得这二皇子会是炮灰吗?”岁禾问道,“今天这个二皇子和道士唱双簧是不是螳螂捕蝉呢?”
古人虽然对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很是敬畏,但这红光投怀,制造起来并不难,只要被人发现了这一蹊跷,以皇上的猜疑之心,难保不会怀疑就是二皇子做的局。
江黎点点头,“这是针对二皇子做的局,就连江闻雨都是这局里的一环,黄雀肯定很了解她,知道她能破这个红光投怀。”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名字,“秦随风。”
既然火没有烧到他们身上,岁禾和江黎还是决定暂避锋芒,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都深夜了,江闻雨还带着两个阴山江氏的长辈上门来。
“三叔,三婶,闻雨前来是有事相求,本家的两位叔叔也跟着我来了,事急从全,叨扰了。”
江闻雨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姿态谦卑得很,两位本家的长辈也很谦和,倒是没有一点倒逼的意思。
三人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点明了来意,希望江黎能制作出一面红色的,能够百分百透光的琉璃石镜面,凹面和凸面。
江闻雨姿态平和,但心里憋屈,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要求到三房这里来,只是她用铜镜和其他材质的东西都试过了,都达不到那么大一束红光的折射效果……现在又造不出玻璃……
“二位请尽管提要求,只要我们阴山江氏能够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其中一位留着长胡子,莫约年仅五十的长者道。
另一位倒是好奇地打量着江黎,喃喃自语道:“织陇县的江家旁枝还出了你这么个人才,怎么你来京都不去拜访一下本家呀。”
他这话并没有恶意,但凡哪里的支脉来到京都,表示礼节都会来拜访一下本家的,毕竟江黎出了五服,但也并不算隔得太远,江州录还是族学里出去的呢,高傲如江闻雨,也不是第一时间去投奔江家了吗?
江黎语气也很平和,“在下年岁三十有余,今年尚考取举人功名,只是一名工匠,无甚出息,现如今我们一家有能力在京都立足,就不叨扰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