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梭莫和法师两个身份中间选择了后者,你又何必探求原因呢?死了他一个就解决问题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她伸出手来。
“还是让咱们谈一些更现实的事吧。”
讲真,杰瑞很讨厌这个女人。
她的话有真有假,而你搞不清哪是真哪是假。明明站得这么近,却仿佛与她隔着一层雾。
魔神的教徒果然都不是啥正常人。
罢了,既然已经离开学院,是时候回归初心了。
杰瑞端了端腰间的龙骨剑和破晓。
“带路吧。”
这个夜晚的风盔城格外热闹。
乌弗瑞克从冬堡归来,拉罗夫高声宣布着,冬堡那个梭莫法师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制裁。这番话就跟兴奋剂一样,把人们的睡意都驱走了。
酒馆和旅店里到处是欢声笑语,诗人们颂唱着乌弗瑞克的赞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大小街路上都是亢奋跳舞的人群。
不过这些只限定在风盔城的北部和中部城区,因为那里住的都是诺德人。南部城区和平时一样早早熄灯,只有守卫举着火把的光偶尔出现。
这里住的绝大多数是暗精灵,或者叫灰皮。这片地方也可以叫做贫民窟。
他们都是红山爆发后从晨风省来此的难民。从他们到来那天起,便不受诺德人的待见。但那时的风盔城领主还算英明,倒也没有为难他们。
直到浩大战争后,诺德人对梭莫的声讨逐渐演变成对所有精灵的排斥。这些暗精灵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当其他地方都在光明中载歌载舞时,暗精灵们只是关紧家门,诅咒着那些歧视他们的诺德人,诅咒着乌弗瑞克。
就在这样黑漆漆的街上,走着一个女孩。
巴贝特。
街道不管多黑,哪怕伸手不见五指,对她来说也一样。她灵巧地走在坑洼不平,到处是绊脚石的路上。
她是听说了某件事,又为了确认这件事而来的。
走着走着,空中飞来一只鹰,盘旋着落下来。
巴贝特抬起胳膊,鹰很顺从地落在上面,啄了啄自己的羽毛,眼睛盯着巴贝特。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和巴贝特的眼睛一样的血红光芒。一人一鹰对视片刻,巴贝特点点头。
她举起胳膊,鹰就飞起来,飞得不高。巴贝特迈着轻快的脚步跟着。
“哦,就是那里。”
鹰落在一栋二层小房的房顶。巴贝特越是靠近,越能从不时吹过的劲风中听到一些低语声。
“……请把您的孩子带到我面前吧……”
她看了看房子,突然加速,蹬两脚墙,再一高跳,就跳上了屋顶。
周围漆黑一片,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利落的动作。
这样她听得更清楚了。
“亲爱的夜母,亲爱的夜母,请把您的孩子带到我面前吧。那些罪人的罪恶,必须用鲜血与恐惧来洗刷……”
“嗯,很虔诚嘛。”
不知是真心赞许还是冷嘲热讽,趴在屋顶的巴贝特鸡吃米似的点着头。又一个翻身,从房顶跃下,稳稳着地。
“这倒是可以算一个,就是不知道老大喜不喜欢。”
她拍两下手,房顶的鹰便落下来。她又和鹰来了一会儿对视,鹰振翅腾空,飞远了。
“接下来……”
巴贝特好好伸个懒腰,用比刚才更欢快的脚步朝灯火旺盛的北城区走去。
事情办完了,她今晚要好好享受一下。
酒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