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从没烧制过玻璃的工匠们来说，压力巨大，却也是第一次露脸的机会。

见到许宁放下琉璃盏，李文博赶紧举起镜子。

“监正大人，您看这最新的玻璃镜子，取名山河万里镜，您可还满意？”

铜镜并不都是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只要打磨次数达到要求，足够细腻，也能做到纤毫毕现。

不过比起各大世家都有的铜镜，如今还算稀少的玻璃镜，来得更为震撼。

李文博举起的这个镜子，都不能算是用具。

繁复精致的沧金落铁边框，刻画浩瀚云纹，正面日月星辰，背面山河地理，霸气锋芒，俯瞰天下。

雕刻星辰暗暗符合阵纹布置，可以自动聚拢周边天地元气，甚至称得上一件法宝。

当~

许宁伸出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弹了一下，清脆环绕，仿佛百鸟鸣叫。

“你们真是挖空了心思。”许宁笑道。

“把这个献给女皇，她应该会喜欢。”

就算是女皇，也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应该就没有不喜欢这种精致细腻的物品的。

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两位少监有心思制作山河万里镜，也侧面说明琉璃盏的进度，毫无问题。

李文博将山河万里镜放到匣中，再推到桌子中间。

“那就麻烦监正，将此物献给女皇陛下了。”

话音未落，吴定衡就抢先打开了最后一个匣子。

里面仍旧是两个镜子，和山河万里镜差不多，只不过镜框是花卉飞鸟，游鱼青草，背面长河绵延，弱风拂柳。

两面镜子略有差异，一面清冷之竹，修长高洁，另一面是初春之桃，润嫩可人。

瞧见这个马屁精又快了一步，李文博气得眉毛直跳。

吴定衡讨好道：“监正，这是下官们特地赠给您的，正好两位尊夫人，一人……啪！”

“咚！”

话还在嗓子里，吴定衡就脸色大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的身后，李文博也脸色发黑，用力踹了他一脚。

两人噗通一下跪倒地上：“对不起，大人，是下官嘴瓢了，说话没经过脑子。”

客厅殿内，气氛一下子压抑到吓人的地步，瞬息乌云瞬息盖住了整个阳临侯府。

叩，叩，叩……

许宁手指敲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响着。

“起来吧。”

语气淡淡，不容置疑。

“……是。”吴定衡和李文博两股颤颤，战战兢兢的对视了一眼，擦着冷汗站起来。

监正大人，年纪轻轻，一喜一怒之间，竟让他们有种面对高山乌云的感觉，心头压力巨大。

许宁看了看两面镜子，转头看着两个低头不敢说话的少监，问道：

“此事，除了你们，还有哪些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