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居然不觉得意外。

她想了想，问：“那这个索隆，跟三刀是什么关系？你又是怎么确认，他们两人一定有关系的呢？”

拿她自己做例子。

她之前在面试的涡里跟三刀有一面之缘，那她也完全可以凭借那几个小时的相处，回忆出一些细节，以证明自己跟三刀也有点关系，甚至……

她记得，自己好像还叫过三刀师父呢？

四舍五入一下，她完全可以当那什么古代刺史的继任者啊。

一瞬间，杨潮雨觉得自己牛逼大发了。

大佬竟是我自己！

不知道是电音自己也存疑，还是出于谨慎考虑。他只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相信索隆所说的话。

“不论索隆所给的信息正确与否，我还是倾向于相信这个涡里的某些逝者，对我们的影响很小。”

杨潮雨点头，没有多问。

这是一个信任接力的问题。电音信任那个给他信息的人，便也一定程度上信任了索隆。而杨潮雨对电音的信任度在不断减少，对索隆更是没几分好感，就算逼问出的信息是真实的，她也不会太相信。

与其这样，不如等日后信息点多了，再做判断。

她问：“那你这条作废的顶楼有十三层的信息，也算你的信息点之一么？”

电音：“哪里废了？这条是引出索隆身份的重要分支线索。而且，在我说出三刀的含义之前，你似乎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意义。那这条线索，对你来说是极为有用的。”

杨潮雨：……

我就静静看着你一本正经地瞎说。

电音玩惯了舞台，被人紧盯着也面色不变，反而问：“其他四条你还听么？”

“已经到第四条了？”

“第一条是我的任务完成的线索，暂且还没说完，第二条是十三楼的存在，第三条是关于这个涡里游离在任务之外的逝者。三条。”

杨潮雨觉得电音有点坑：“第二条和第三条明显是同一条吧？”

“那第三条就是索隆的身份线索。”

杨潮雨：……

“你如果去卖肉的话，会被顾客打死的。”

“为什么？”

“因为你卖的全是注水肉啊！”

电音神色淡淡，甚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一脸的“那又如何”。

杨潮雨突然记起来，这家伙是个黑心肝啊。

如果让这个资本家去卖肉，注水肉都算有良心的了——他甚至可能直接卖假肉！

杨潮雨：大意了。

不该说自己有十条线索的。

啧。

“继续说第一条吧。”她还是很在意对方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从十三楼下来后，你该完成第二个任务，进阶任务，前往录音棚。”

总觉得，这些任务，不止是完成这么简单。

电音点头，说：“这一条很简单，我走到隔壁的录音棚门口，推开门，任务就完成了。”

杨潮雨皱眉：“这么简单？”

电音似乎知道她在怀疑什么，点头道：“你可能也发现了，主播在这个涡里的身份地位越高，任务越简单。”

杨潮雨默然。

的确。

像他们这些小主播身份的人，不仅要面对可能从直播间里冒出来的高大逝者，还得警惕身边的人会不会背刺，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

而电音呢？

他的任务就是喝杯咖啡，走一段路而已。

想到这里，她陡然意识到不对。

既然这么这些处于被剥削层级的主播们会遇见各种危险遭遇，那么作为清洁工的佘心……

像是回应她的猜测般，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女声。

“啊——”

杨潮雨三人首先闯出门去，就见佘心仰躺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条扫把，对着自己的前方疯狂挥动。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具仿佛腐烂了很久的只有半个身子的女尸。

佘心的音调都吓变调了，屁股蹭地飞快后退。

她听到三人出门的声音，扭头看来，张嘴就要求救。而那枯骨似的逝者却低伏下身，如同野兽扑杀前的准备那般，前肢上干瘪的肌肉猛地鼓起，用力撑起身体，向着扭头的佘心扑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