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厨房里传来白风眠的声音，“做好了，自己的饭自己端。”

灵儿立马跑向厨房，白风眠看见她，指着粉色的儿童碗说：“这碗是你的，喝完了锅里还有。”

端起自己的碗，灵儿说：“谢谢哥哥。”

对于好久没吃过饱饭的灵儿来说，这顿饭简直是人间美味，刚开始还有点拘谨，吃着吃着就狼吞虎咽的。

云挚熠小声说：“这孩子好养，不挑食。”

唐雨明白，灵儿这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吃过饱饭，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温柔地说：“姐姐以前和灵儿一样，吃饭可快了，我妈妈看见了，就告诉我，吃饭要细嚼慢咽，不然对身体不好。”

小嘴油乎乎的，灵儿抬起头，看着唐雨，“我知道了唐雨姐姐。”

唐雨笑了笑，“真乖。”

听到唐雨谈到自己的妈妈，灵儿忍不住问：“唐雨姐姐，你怎么不和妈妈住在一起？”

唐雨愣在那，“姐姐的妈妈在远方工作呢。”

灵儿继续天真地问：“过年的时候也不回来么？”

低着头，唐雨“嗯”了一声，“他们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那姐姐一定很想念你的妈妈吧。”

灵儿的话引起唐雨的共鸣，“是啊，姐姐很想她呢，灵儿也会想自己的妈妈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妈妈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小女孩的话让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伤感，唐雨摸了摸灵儿的头，“灵儿的妈妈一定长得很漂亮，像灵儿一样漂亮，也一定会喜欢灵儿的，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灵儿放下碗筷，认真地说：“既然妈妈喜欢我那她为什么不要我呢？”

唐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残忍的问题，一直没说话的白风眠说：“灵儿，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你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就说明了她是爱你的。”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白风眠说的话她就信。

重重地点了点头，灵儿饱含确信，“我就知道妈妈是爱我的。”

白风眠给她夹了一块肉，“是的，灵儿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嗯。”

晚上，灵儿站在白风眠给她准备的卧室里。

锃亮的地板，干净的书桌，灵儿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子，好柔软啊，好暖和，肯定不会挨冻了。我一定要乖巧懂事，不能让哥哥姐姐们嫌弃我，再把我撵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灵儿就从床上爬起来，扫地拖地，擦桌子······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的柜子，灵儿搬来一个高凳子，站在上面，认真擦拭着柜子。身高不够，造成了视觉盲区，没有看见里面放着的那瓶红酒，瓶身被撞得从柜子里滚到地面，清脆的撞击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紫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大片。

灵儿愣愣地站在凳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家这么有钱，这瓶酒一定很贵吧，怎么办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灵儿紧咬嘴唇，手里还拿着抹布，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唐雨一向睡眠浅，被客厅的响声吵醒了。

什么声音？

披上外套，穿着拖鞋，唐雨推开房门，看见灵儿拿着膜布站在凳子上，一瓶红酒碎在地上。

“灵儿，你干嘛呢？”看到她脚旁的水盆和手里的抹布，“你在擦柜子吗？”

忍着哭腔，灵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又鼓起勇气说：“唐雨姐姐，对不起，我把这瓶酒打碎了，对不起。”

唐雨把她从凳子上抱下来，放到地上，“站那么高不安全，万一摔倒玻璃渣上。”

又接着说：“没事的，碎了就碎了，你云哥哥很大方的，不会在意这瓶酒的，而且，都放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人喝，说明不好喝。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还这么勤快。”

灵儿啜泣着说，“我不能在这白吃白住，我想为你们干点活，我没想到把这瓶酒打碎了。”

唐雨抱着她，擦去她的眼泪，“没事的灵儿，我们都把你当作妹妹的，那两个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你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看灵儿依旧低着头，唐雨说：“这样吧，等你云哥哥起床后，我跟他说这瓶酒是我不小心打翻的，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告诉。”

抬起头，灵儿看着眼前温柔的大姐姐，想了一会儿，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不可以，不能让姐姐替我承担错误。”

唐雨笑了，“你都说了我是你姐姐，怎么还跟我这么见外呢，你放心，云挚熠绝对不会生气的。你要是真的把我当姐姐，就听我的，好不好？”

“好吧，谢谢唐雨姐姐。”

唐雨笑着摸了摸灵儿的头，“没事，还有，以后叫我姐姐就行了。”

“嗯，谢谢姐姐。”

“好，那现在，你回去睡觉吧，以后不要想着为我们做什么事了，把这里当做你的家，记住了吗？”

灵儿乖乖点头，“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