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谢大人了!”
杨仪摆了摆手,朝着候在一旁总管说:“杨总管,带他去签订契约!刘英,老夫就不招待你了。”
说罢,杨仪站起身,锦袍甩动,姿态高调,径自转身离开,留给刘英一个高傲的背影。
颇有一种轻慢的意思,这可不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待客之道。
刘英藏在袖袍中的拳头紧紧握起。
好一个杨仪,竟如此目中无人!
他对杨仪有些了解,这是一个性情急躁狭隘之人。
何为急躁狭隘?
说直白点,就是小肚鸡肠,性格急躁冲动,说话还不过脑子,最容易得罪人。
按照原本的历史,杨仪这人,诸葛亮还活着的时候,过得还不错,但诸葛亮去世后,马上就因为口无遮拦得罪人,被打入牢中,自杀了!
就这么一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如果不是诸葛亮有容人之量,换个人早把他一撸到底。
刘英缓缓吐了一口气,平复被轻视的烦躁心情,犯不着和他置气。
其实,从杨仪身上散发的那一股毫不掩饰的轻蔑味道,刘英进到大堂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为了盐山,忍了。
总管把刘英领出客厅,来到偏房,怪笑道:“小郎君,那座山可真是个好地方,无论庄稼果蔬都有不错的收成,我家大人轻易是不肯出售的,你今天撞大运,来日必定财源广进!”
“呵呵,承您吉言!”
刘英咧嘴一笑,客气地朝他拱手。
您说的对,那是个好地方,不过不是种植果树。
杨仪抱着盐山这块宝地而不自知,如果他知道山上的盐矿,能够制盐获利,只怕肠子都悔青。
总管见他好骗,也奸诈地笑了,当即立下字据。
双方互相签字按手印,契约见效,再无反悔!
五十贯,于普通人而言是笔巨款,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凑出来。
刘英算了算,以精盐的行情,自己五天就能赚到这个价,五十贯买一座盐山,超值!
郑重地收起契约,刘英告辞了杨府。
杨仪实际上并没有走远。
他轻视寒门,门户之见根深蒂固。
既不愿与刘英多待一刻,又不愿失去出售荒山的机会。
那座荒山是他刚来益州的时候买下的,当时不知实情,以为春日时节可以约上三五个朋友,出游踏春,登高赏景。
然而荒山的凄凉景象如当头棒喝,让他脸上挂不住面子。
这么一座荒山,别说草长莺飞,能不能捉到几只野鸡都难说。
这几年放着长草。
能够卖出去,刘英真是帮了大忙!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潇洒,但心里牵挂着荒山的买卖,又回到了客厅。
“老爷,那人已经走了。”总管回来禀报。
“嗯,那小子没起疑吧?”
“没有,他开心着呢,拿到契约的时候笑得跟傻狍子一样,哈哈哈!”
杨仪欢悦地笑了笑,轻蔑地道:“寒门嘛,没见识。日后他再来府上,别放他进门,想后悔可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