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靠在那单薄瘦小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眼眶却越来越红。
“那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坐上那个位置。”
毛毛挠着脑袋,听到这句话,疑惑道:“大人,您只有一年的时间,您确定他在一年的时间内,辅佐新帝登基,位极人臣吗?”
洛栖看着前方,眸中漆黑一片。
“他会的。”
既然洛栖都这么回答了,那它便不好多问。
无埃子书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环在洛栖腰间的手逐渐收紧,蹭了蹭洛栖的颈项间,眷恋极了。
他好像,要靠岸了。
在毫无边际的海上漂泊了许久,终于有人肯拉他一把了。
只要她肯陪在他身边,她想要他考科举,那他便如她的意。
两人相拥静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洛栖才开口,“我爹爹是当朝太傅,让我爹爹教你,帮你准备考试吧。”
无埃子书有些退却,“洛太傅他会同意吗?”
“这个交给我,你别担心。”
如今六月份,乡试在八月份,会试在明年二月举行,最后的殿试是在四月份左右。
也就是说,无埃子书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如今距离乡试还有两个月,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你后日来府上吧。”
若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就该是她教无埃子书了。
洛栖将他推开了些,望着他的眼睛,道:
“你只有一次机会,在明年四月份,必须考上前三甲,等你坐上丞相的那个位置,我便嫁给你,好不好?”
女人声音轻柔极了,带着丝丝蛊惑。
无埃子书愣愣的点头。
“好。”
他也不问为什么她要他一次性就考上,但只要是她说的,他便一定会做到。
只要想到能娶到洛栖,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即使难度极大。
———
无埃子书几乎是快要天亮时才离开洛府,洛栖早就筋疲力尽,直接一觉睡到下午才起身,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金盏。”
立马得到了回应。
“小姐我在,您醒了?”
她端着水盆和毛巾推门而入。
扶着洛栖起身,伺候她洗漱,才问道:“小姐,您今天为何这时候才醒,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确实没睡好,被某个属狗的抱了许久,就差直接挂在她身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事,包括他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因为无埃临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小妾一个接一个的抬进门,府中便再无他同他娘亲的容身之地,府中的下人也是实打实的势利眼,见他们不受宠便干脆不管他们。
他娘哭瞎了眼,在后院中无人问津,而他就像是没有家的野狗,到处同人打架,与狗抢食。
不是他想打,而是那些富人家的子弟见他无人护着,就将他当作发泄的对象,有时候那些少爷们高兴了,在将他打一顿后,便会给他几个铜板。
而他便拿着那几个铜板去买馒头,回府带给他娘吃。
童年所遭遇的不幸,即便已经过去了许久,那些伤疤已经淡的快看不见了,那种疼痛却还是深入骨髓。
她知他疼痛,所以她怜他。
洛栖没有回答金盏的问题,只是问了句,“爹爹在哪?”
“老爷刚从宫里回来,如今在书房。”
“小姐您要去找老爷吗?您先吃饭吧,都给您准备好了。”
洛栖想了想,点了点头。
吃完饭,她被金盏扶着来到书房,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