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钩,斜挂空中,一抹乌云悄然挪动遮住了最后一丝光亮。
苏瑾月满头大汗,紧紧抱住自己的小枕头缩在床角。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噩梦,关于她们家未来的噩梦!
梦里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又蠢又丑的恶毒姑娘。
她及笄之后会因为妒忌好友年清瑜从而带着全家走上一条不要命的路,天天上蹿下跳跟年清瑜的表哥——当朝太子作对。
最后被年清瑜和她表哥当做大反派铲除。
颇有盛名的国公府在一夜之间倒塌。
父亲和三个哥哥锒铛入狱,全家在她的牵连下被发配边疆。祖母在路上郁郁而终。
一想到这个苏瑾月的小脸就扭曲了起来。
首先,她不会喜欢小鱼的表哥!一只花孔雀为什么会招人喜欢!
小鱼可嫌弃他啦!
她跟小鱼永远是一边的。
最重要的,她想到梦中的自己,一张涂着煞白香粉的脸,擦着艳俗口脂,牙尖嘴利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苏瑾月打个寒颤,这个梦一定是假的!
这个奇奇怪怪的梦彻底扰乱了苏瑾月的心,她现在毫无睡意,瘫在床上睁眼到望着床顶一直到了外面透进一丝光亮。
外间隐约传来一丝动静,八成丫鬟们已经起了。
苏瑾月拉上被子遮住了头,她现在有一点点困意了。
苏瑾月用被子蒙着头,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是只要不是瞎子,丫鬟们就不能忽视床上隆起的那一坨。
铃铛双手端于腹间,身体笔直,丝毫不见早起的疲惫。
“小姐,今早您该给夫人请安了。”
国公府的规矩家中子女每日要给夫人请安问好,但是她们家小姐特殊。
毕竟受宠的姑娘可以睡懒觉。
所以夫人准了小姐每月初一十五去给夫人请早安。
今个十五,姑娘要起早了。
苏瑾月一想到她娘的唠叨劲就觉得头疼,每每都要劝她读书。
女夫子打手心可疼了!
她悄悄从被中探出小脑袋,歪着头问铃铛,“今个母亲会罚我抄写吗?”
铃铛憋着笑意,“姑娘昨晚的功课梁夫子说了可。”所以您不用藏着了,回头去晚了赶不上夫人院中的早饭了。
苏瑾月这才舒了一口气,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可不能让母亲等着我,铃铛快给我拿衣服来,咱们赶快去母亲院中,也让她看看我近来的进步!”
苏瑾月带着丫鬟心情雀跃地进去了顾氏的院中。
她年幼,上面三个哥哥皆入仕做了官,只余她每日在母亲顾氏惋惜的眼神中度日。
读书这种事,她六窍通了一窍,还有一窍不通,着实不可有什么进展。只求不在夫子的戒尺之下生存就好。
她母亲未嫁之时曾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可惜现在生了个草包女儿也是委屈她了。
不过苏瑾月觉得最委屈的通常是她的手掌心。
苏瑾月带着铃铛跑得飞快,但是来的时候还是在院子里看见了她大嫂的丫鬟。
所以,她连起早都不是第一名了吗?
做什么都不是第一名的苏瑾月带着丫鬟进了屋,原来不止她大嫂,连二嫂也到了。
顾氏看着小女儿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一软,对着她招招手,“月儿,过来。”
苏瑾月抬头对着她娘嫣然一笑,脸上带着小酒窝,一副甜甜的样子,“娘,昨日夫子夸我功课做得好了!”
一提到这个顾氏就觉得心头一紧,对着姑娘勉强地笑了笑。
底下两个儿媳也低下了头。
苏瑾月没发现娘亲和嫂子们的异常,欢欢喜喜地捧了昨天的功课给顾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