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寻便开始委屈的梨花带雨起来。
“我只是个低贱的奴仆,本该为谷幽兰的罪恶而赴死,但如嬷嬷仁恩,少公爷仁善可怜我,才留我一命,少公爷待奴如此恩德,哪怕我此刻死在这里,也要求得少主子去杜府见见少公爷。”
阿骨朵听到此处,更加大怒起来,比可怜是吧!好啊,比就比,这世道,谁不比谁可怜。
“爷爷我还是山里的山大王,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每天食不果腹,才带着兄弟们劫富济贫,混得一口饭吃,好容易遇到了少主子,能做回好人改邪归正,可偏偏你这小妮子非要逼我动刀剑,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砍了你。”
彩寻嘤嘤啼哭着,但并不畏死,甚至还赖在云府不走了。
阿骨朵又气又急,却又不忍心真的下手欺负她。
素裹嗔怪的瞪了阿骨朵一眼,说道:“都是替自家主子委屈,咱们尽职尽责各为其主,此事本来也都不知缘故,说到底还是大将军做主,他老人家做的决断,我们做奴仆的说不上什么话。”
“彩寻姑娘你且回杜府吧!好生伺候着少公爷,咱们暗中通信,看看此事能不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素裹说完!阿骨朵与彩寻就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是了是了,瞧我糊涂的,我这就回去,若大将军那边儿有什么消息,我便来通知你。”彩寻抹了抹眼角泪水,说道。
素裹点了点头。
“去吧!我们这边儿若有信儿,也会知会你的。”
“好,好姐姐,还是你有办法。”
两个人商量好,便送彩寻离开了云府。
待到这丫头一走,素裹才又担忧的耷拉下了脸。
其实说的好听,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两个的姻缘,怕是就这样断了,恐怕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般。
这其中的缘由错综复杂,不是他们作为仆子的三言两语就能挽救的。
阿骨朵望着心不在焉的素裹,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他们家少主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今生要受这样的苦楚。
是夜
凝香居的云若依辗转难眠,她那红肿的眼眶,苍白的小脸,就是印证了她哭了整整一天的证据。
一想起杜若尘白天跟她说过话,心口处就疼的心如刀割般让人难以呼吸。
也不知道捱了多久,杜灵也同样红肿着双眼,顶着一张苍白而又毫无生气的脸,飞奔至云若依的门外。
一想起今生无法与心爱的人儿厮守,心里就莫名的一阵绞痛。
他伸手捂着门窗,感受云若依的气息,他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儿在屋里也同样难受着。
他忍不住流下泪来,想要隔着门窗对她说一句离别的话,想要体体面面的说一句分手。
可是他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哪怕简单的嘱咐,都说不出口。
而屋内的云若依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一般,颤颤巍巍的下床,奔向门口,激动的想要开门一把抱住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可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她不能,不可以,也不敢再打扰他纠缠他。
甚至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可伸着小手刚搭在门扇上,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温度,她心尖一颤,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心痛的瘫软在地,靠在门扇前默默落泪。
杜灵此时也难受的难以呼吸,好容易等到云若依靠近自己,但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最终,两个人彼此紧靠着,没有只言片语,大约天蒙蒙亮,杜灵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偷偷离开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