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温无双母女两个最恨的就是她这张春日桃花繁盛般生机勃勃的面孔,此刻看她这副作态,无异于火上浇油!
玉娇娇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音仍旧细声细气,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地刻薄:“乡下来的妇人,就是没教养,本小姐的房间你说闯就闯,还当是乡下一大家子抢食吃呢。
若玉素素日后成了婚,她夫君的房间,怕你也要日日夜夜如入无人之境了!”
她说话这般难听,将温无双气得火直从胸口烧到天灵盖。
“我好歹是你嫡母,你说话这般不干不净,可知道孝道两个字如何写?”
“是我嫡母?”玉娇娇冷笑一声。
“富贵日子过久了,忘记自己的出身了。十九年前你生下的那个小男孩,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她语气森冷,神情冷然如鬼魅,称着房内被风吹起的纱账,宛如索命恶鬼,让温无双浑身直冒凉气。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小男孩……”温无双吓得口舌都不利索了,玉娇娇怎么会知道!
所有知情人都已经死了,不,她不知道,她定然是在吓自己!
可,她怎么会那么准确地说出十九年前这个时间!
“你……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温无双口气中已然露出杀机。
这是她一生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能为人知的耻辱。
二十年前,玉非言赶考高中,春风得意,又娶了武安侯嫡女为妻,哪还记得她这个乡下的未婚妻。
他高中时,人人吹捧温无双,都道她是未来的官家夫人,没想到一朝婚事告吹,吹捧她的人都变了嘴脸,明理暗理奚落她。
更有那不要脸的汉子,因跟玉非言有过节,又不敢报复他,半夜摸进了她房间……
十月怀胎,她生下一个孽种!怕被人指点嘲讽,她抱着那个孽种深居山林不敢见人。
直到再次遇到玉非言。
那时她过惯了苦日子,再也没有年轻时的心气,为了摆脱餐风露宿的生活,她强压着内心的羞耻,灌醉玉非言跟他成就好事。
万幸,玉非言对她还有几分情谊,顶着高门贵妻的压力,也依然要给她一个身份。
跟武翠珠和离后,甚至费尽心思将她扶正。
可是,她终究对不起她生下的孩儿,在玉非言答应要纳她时,她便狠心将孩子丢在了山林里。
那时孩子才三岁,小小个一个人,独自在深山老林,只怕早就没了性命。
玉娇娇!她怎么会知道!
若此事败露,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她精心养大的素素也会成为长安的笑话!
玉娇娇看她的眼神,便知她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可那又如何,重活一世,她本就跟温无双是死仇,难道还要在她面前忍气吞声,像前世一样讨好于她?
“我知道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往后还是少在我面前摆什么嫡母的派头,若惹得我不高兴了,自然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
她这话几乎是撕破了脸,明晃晃地威胁了。
有时候,拳头比笑容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