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层关系,玉娇娇在京中贵女圈子的人缘并不好。
尤其他今日为博美人一笑,如此大手笔,又肯费心思,不知道多少女郎一颗心都扑到他身上去了。
叶香凝从小就爱慕厉战轩,尤为不喜欢她。
厉战轩可不管这人是谁,听见有人说娇娇不好,竖着眉毛黑着一张脸,扭过头怒斥:
“娇娇欺负你那是你活该,我跟娇娇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一句话说得叶香凝又臊又妒,一张俏脸憋得清清白白,几乎要落下泪来。
玉非言有些看不惯玉娇娇此刻抢了素素的风头,出声暗暗斥责玉娇娇:
“娇娇,大家都是上门来为你祝贺生辰的,你这般无礼,哪像我玉家的女儿,分明跟你母亲一样刁蛮粗俗。”
玉家人都知道,玉娇娇平时极为嫌恶亲母武翠珠粗鄙不堪的做派,为此也连带着不喜欢同为武将的厉战轩。
反而对他这个斯文儒雅的父亲很是濡慕,平时只要一说她像她娘,她立刻就会彷徨无措,想着约束自己。
今日玉非言故意这般说,就是看不得她嚣张自傲,定要压一压她。
谁知今日玉娇娇听了这话,却丝毫不像往日脸色大变,反而傲然地挺起胸膛。
“谁说他们是来为我庆祝生辰的?自进门到现在,他们有跟我说过一句生辰快乐吗?还不都是围在玉素素身边。”
这话说得众人都尴尬不已。并非他们捧高踩低,而是玉非言摆明了要捧自己的小女儿,他们也不过是客随主便。
玉娇娇冷哼一声:“只要我惹了父亲不喜,父亲就要指责我。若说别的也就罢了,偏偏要指责我像我娘亲。
我是我娘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不像我娘亲,难道要像你后娶的新夫人吗?浑身骨头加起来不知有没有三两重,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玉娇娇面露鄙夷,她好看的脸蛋哪怕做出这种刻薄的神色,也丝毫不显得难看,反而愈发活色生香,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娇娇,你怎可这样说我?”被玉娇娇指着鼻子骂,温无双也没法做出一副谪仙般与世无争的白莲花作态了,只得亲自上阵唱起戏来。
“你是我一手养大,我素来对你视如己出。往日你说你想在京华书院念书,我宁愿让素素远赴麓山书院求学,也要满足你的心愿。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看我,实在伤透了我的心!”
京华书院是圣上跟皇后主持举办的学院,只有伯爵王室这些高门贵女才能入学,像玉非言这等二品大员,根本就没有入学的资格。
说什么把求学的机会让给她,实在可笑!若不是她娘亲出面,以武安侯府的面子作保,玉非言何德何能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
把玉素素送去麓山书院,也不过是怕京城中人笑话玉非言无能,而做出的遮羞之举。
更何况,前世玉素素回京后,十分羡慕她能在京华书院学习。
对她百般哀求,求得自己将入学的名额让给了她,最后平步青云,成为京中有名的贵女。
而自己则被她们母女二人刻意宣扬,说她觉得读书无用才主动退学,让大家都认为她不学无术。
今生温无双果然又拿这个说事,看她不撕烂这副慈母假面!
只见她歪着头,神情一派天真懵懂:“我上了京华书院,妹妹就不能再上,这是什么道理?”
以手点额,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端肃亲王府上的两位小姐都上了京华书院,为何我们府上就不行呢?莫非夫人是嫌弃父亲官位不够,不敢相求?”
玉娇娇话音刚落,玉非言就铁青着脸看向温无双,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个贱妇,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他的面子,讥讽他官位低!莫不是在京城待久,见惯了高官重臣,心大了不成?
温无双一听玉娇娇的话就知道不好,此刻一见玉非言几要吃人的目光,更是心慌不已。
玉素素连忙出声:“妹妹误会母亲的意思了,本来我不愿说出来,只是实在不想妹妹这般曲解母亲的好意。”
她故作为难地看了玉娇娇一眼,满脸羞愧。
“当初母亲要送我去京华书院,谁知那书院管事说……说妹妹在学校不学无术,带坏其他学生,因此不愿再收玉家的女儿,除非……除非妹妹退学……”
“我不学无术?”玉娇娇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讶异地扬起了眉,这幅表情配上她嫣红的嘴唇,简直迷死个人。
“娇娇即便不学无术,我也照样喜欢!”厉战轩仿佛被蛊惑一般,呆头楞脑地说出这一句。
……
玉娇娇扶额无语,许久不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招人喜欢……
她回首瞪了他一眼,面上不自觉带着凶,示意他闭嘴。
那昳丽的眉眼和泛红的芙蓉面,在阳光映射下,直看得厉战轩一窒,什么话都说不出,满脑子都是她瞪着眼睛的凶狠模样。
“正是!”叶香凝好不容易见到玉娇娇落了下风,也不管玉素素说的是还是假,睁着眼睛说瞎话出来帮腔:“那管事的说这话时,肖王世子也在场!”
谁管那管事的说还是没说,玉娇娇自来恋慕肖王世子,可以说爱慕到疯魔的地步。
若说到她丢人的事情被肖王世子知道,玉娇娇定然慌乱,哪还敢跟她们争执。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听到肖鹤云的名字,大受刺激的并不是玉娇娇,而是厉战轩。
娇娇爱慕肖鹤云的事整个京城都引为笑柄,厉战轩每每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心有所属,都宛如剜心一般痛苦。
此刻娇娇不许他说话,可他已将提到此事的叶香凝记恨上了。
一双战场上血肉历练出来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叶香凝,看得她胆战心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咬死一般!
“呵!真是笑话,京华书院是圣上和皇后亲自主持,我若不学无术,圣上早已将我逐出学院,哪轮得到一个管事在背后议论。”
玉娇娇目光沉沉地看向玉素素:“不知是哪位管事胆敢大放厥词,妹妹不如说出他的名字,姐姐自当禀报陛下,看看这书院究竟是谁说了算!”
玉素素被她盯出一身冷汗,这草包一般的玉娇娇,何时有了这般迫人的气势。
只是那管事的名字,本就是她胡诌出来,她岂说得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