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举人院,刚进门就看见了赵轩,只不过赵轩的表现显得有些奇怪,在见到陆之道之后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远远地咧嘴一笑,就跑的没影了。
这倒是让陆之道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名其妙。”他嘟囔了一句,回到房间,路过隔壁苏书婉的房间之时,发现她的房门开着,小姑娘坐在窗前单手拄着小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铛铛铛。”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陆之道示意三宝先回去,自己则是走进去问道:“婉儿姑娘何事不开心啊?”
苏书婉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两只白皙的小手相互缠绕着,依旧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陆之道觉得奇怪,要知道苏书婉的性子一直都是温婉恬静的,标志性的温柔姑娘,很少会生气的,更不会不理人。
难道是嫌他今天出去玩没带她一起?
还是在这举人院里被欺负了?
“婉儿,你不说话,那我可走咯。”陆之道往后撤了一步,故意拉长了声音。
苏书婉毕竟是个单纯姑娘,看陆之道不继续追问便有些着急了,好看的眼睛就是微微一红。
这下子可给陆之道看傻了。
苏书婉抽了抽小鼻子,说道:“赵轩和我说,你今晚是去青楼了。”
陆之道顿时明了,难怪之前赵轩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敢情问题是出在这里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告密的狗东西,但同时心里还有些开心,缓缓凑上前去,眨了眨眼睛问道:“婉儿,你吃醋了?”
苏书婉身子一僵,心里忽然有些慌乱,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之道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也知道,那些读书人平日里开个文会啊,诗会啊什么的,就喜欢找这样的地方,我绝对是出淤泥而不染,就是单纯去参加个文会而已,这一点王苏图和三宝都可以作证,而且我在诗会上还写了一首不错的诗,还被大儒邓九龄邓公夸赞了呢。”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尤其还牵扯到了大儒。
苏书婉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将信将疑道:“真的?”
陆之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一次见面你就骗过我了。”
“”
看到陆之道无语的模样,苏书婉没忍住莞尔一笑,然后坐回了窗前,道:“那我这一次就姑且相信你。”
陆之道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今晚没答应那个花魁芝林是很正确的决定:“那我就先回去睡了,今晚着实有些累。”
苏书婉看着陆之道离去的身影,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窗外,小脸微微一红,有些欢快的哼起了小调。
一夜无话。
第二天,刚刚睡醒的苏书婉就被环儿强拉着跑到了外面,看着举人院外的一道道身影微微愣神。
“环儿姐,这是怎么了?”
这一眼看去,围绕在举人院外面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人,其中还能见到一些穿着官服还有白鹿书院服侍的人,场面之大,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举人院。
环儿有些兴奋将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说道:“小姐,我听说好像是陆公子昨夜参加了一个咏梅诗会,写了一首词,被大儒誉为此词一出,天下再无咏梅诗呢,这些人都是想来拜访陆公子的。”
“真的?”苏书婉捂着小嘴,这评价可是有些太高了,看来昨夜陆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她低头看着纸上的咏梅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词,这首词可以说是苏书婉读过的最好的一首咏梅词,难怪就连大儒都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看来陆公子果然没有骗我呢!”苏书婉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将这张纸轻轻地贴在胸口,觉得心里有点甜甜的。
此刻举人院的负责人也是头疼不已,今天一早,他还没睡醒,大门就已经被人拆掉了,然后一群人就闯了进来,刚开始他还打算呵斥两句,可仔细一看这群人可了不得,什么白鹿书院的学子,北阳侯府的管家,镇远将军的下人,甚至就连大理寺这清闲衙门都来了人。
他这一个说大不大的领导,还真就镇不住场面。
那索性也就不管了,拎着一个小板凳就坐在了旁边,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热闹,就今天这场面,反正上面怪罪起来,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只不过这陆之道还真是了不起,不声不响就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儿,等这些人走了自己可得要一份墨宝才行。
他却不知道此刻陆之道也是头疼无比,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本来他对于一夜声名大噪还没什么实际的了解,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这么多人要是都一一见过,这科举就用不着参加了,累都累死了。
“邓公出言,令行禁止,陆之道此番前来京城意在科举,如今距离科举仅剩数日时间,所有人不得擅自打扰,若要拜访请等到科举结束之后不迟。”
就在陆之道焦头烂额之时,有一人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白纸,口中大声说道,说完便将手里的白纸扔到了天空之上。
一个大大的禁字浮现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顿时,举人院中的这数百人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全都推了出去,同时一个巨大的灵气光罩将举人院给罩了起来,禁止有外人打扰。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是暗自吃惊,想不到邓公对于这个陆之道竟然这般看重,动用微言大义来保证其科举之前的数日平静。
一位大儒,尤其还是七品具体境界的大儒亲自出面,那些人虽然还有些不太甘心,但也不敢得罪,犹豫片刻之后只能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陆之道望着重新恢复空旷的举人院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着天空之上的禁字行了一礼。
“谢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