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的脸色有些凝重,我将心思从窗外收了回来。
“你且说来听听。”
“奴婢刚刚听楼下的人在议论,有人在传大少爷不是老爷亲生的……”
“他们在胡说,他们是妒忌秦临渊。”
我打断了桂花糕的话,我虽恼秦临渊打我手心了,但不准任何人污蔑他,谁都不可以。
“小姐,你别生气,那些人就是嘴碎,过几日就好了。”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我慌了,急切地想知道那些风言风语。
“没什么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只说大少爷是老爷收养的。”
桂花糕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帕子上的水在盆里溅起了一圈圈小涟漪,我心乱如麻。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我用帕子擦擦脸,定了定心神,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些话极有可能是秦临渊的对手放出来的,无非就是想利用他的身世做文章,我绝不可自乱阵脚,着了那些人的道。
他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平息这场谣言,兴许明天就好了。
我再次推开窗子时,秦临渊还在对面的街道上,正低头盘问路人。
夜深露重,他的发丝上有秋霜浸染过的痕迹,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冷冷的,隐隐绰绰中,他的眉眼间愈加清冷。
月色渐渐隐去。这一回,他没有望过来了,盘问完路人后,走进了夜色中,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秦临渊神色黯然,望着对面紧闭的窗子,双唇抿得更紧了。
这几日京城潜入了细作,当今将此事以密旨的形式交给了他和太子处理,今晚他特意在这条街多呆了一会儿,当她发现自己后,关上窗子时,秦临渊的心头一回没了底,就像这无尽的黑夜。
若那些谣言是真的?
是真的又该如何?
我不敢往下想,更不敢承认我有了自己的私心,这种私心更是让我难以启齿。
秋风拂过窗外的大树,树影婆娑,树叶随着月光洒了一地。
我的指甲深深抠进了手心里,站在窗子前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直到桂花糕将我强行拉回了屋子里。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踏实,睡梦中,我梦到了无边的熊熊烈火,有惨叫声,有呼救声,有刀剑声,有打斗声……
这些声音挤满了我的脑子,还有一只有刀疤的手,它提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刀尖上还在滴血,正朝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的藏身之处走了过来。
滚滚浓烟中,她全身瑟瑟发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声落泪,当熊熊烈火包围了她时,她不停地喊着,衍哥哥,救我。
“衍哥哥,救我,陆衍,救我……”
我是哭着醒来的,全身冷汗淋漓,梦中的一切仿佛都是真的。
我坐起来后,朦朦胧胧中只见秦临渊站在床边。
我仿佛有了主心骨,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腰间,低声啜泣。